信成长扶了一下金丝眼镜,面沉似水的说:“我一定不负黎主任的厚望。”
黎世君还是一如刚才那样的笑着说:“我希望我没有看错人!”
黎世君想要架空丁谋臣,这不难理解,一山不容二虎。但要一个刚进入特务部的新人,去做这件,显而易见,是想考验他信成河,如果做砸了,丁谋臣较劲,那么,他将是一个最好的背锅。
与黎世君作别后,信成河拦了辆人力车朝公寓走去。
在经过公寓旁的那个角落时,信成河看到了严其实发给他见面的标记。
信成河下了车,循着标记的方向,走了不远,发现了一个卖夜宵馄饨的摊点,他一眼就发现了低着头,坐在一张矮桌旁的严其实。
信成河背对着严其实,坐在前面一张桌子的坐位上,“红汤辣一碗。”信成河随口说道。
一瞬间,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小娄巷不远的一个馄饨摊,季云海的身影佝偻着一直在忙碌。
“严二哥,你想害死我,亏你还是一个老特工,我刚来几天,特务部的人肯定要调查的。”
严其实头也没抬,“就是刚来,黎世君知道你会保持一段时间的谨慎,无论对于自已人,或者防范重庆派来的除奸特工。所以,这个时候,他不会派人跟踪你。”
信成河低声说:“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最好不要见面。”
“我现在好像遇到了很麻烦的事情,所以才请你帮忙!”
信成河正欲说话,“你的馄饨来了。”馄饨摊老板端着煮好的馄饨放在信成河面前的桌子上。
信成河一惊,这老板不是吉庆班的老罗吗?怎么现在他也来上海了。
老罗退下去又在忙碌,严其实说:“你放心,老罗非常可靠!只是,在无锡的这么多天里,原来留守的副站长金少甫私底下背着我拆我的台??”
信成河说:“怪不得人家,这个金少甫原本有望转正,现在被你截胡了,当然不高兴了。”
“所以呀!总务的丁处长从重庆转道香港而来,虽没有可靠的消息,是金少甫泄露了他的行程,但丁处长的被捕,这个金少甫应该脱不了干系。”
“出卖丁浅度,对他有什么好处?”
严其实说:“丁浅度的被捕,使戴老板借着此事,对我大发了一通脾气,让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压力,这些金少甫都是希望发生的。”
黑暗中信成河若有所悟,又说:“丁浅度现在已经叛变了,不要想着怎么救他了!”
严其实说:“怎么可能呢!如果丁浅度叛变,他应该把我的落脚点供出来了,虽然那个他知道用于备用的联络点已经废弃,但这几天李小海一直派人在那盯着,并没有任何异样。”
“丁浅度的叛变我亲眼所见,不过,备用的联络站点现在还安全,这倒是有些奇怪?”
严其实说:“我从天津刚过来,仅带有孙处长,蔡落茵,老罗几个人,而行动中金少甫又处处掣肘,让除奸的事,迟迟没有着落,我本想丁浅度过来能帮我一把,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了。”
信成河说:“我能帮你什么呢?”
“既然黎世君一时半会除不了,就先从他的老师季云斋那里下手,你只要留意武世宝的行踪,很有可能就会找到季云斋,因为他们走动的最为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