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的,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风快要停了,似乎连飘荡的雾气都懒得吹散。
信成河轻轻拉开后门,像来时那样,一抬腿便融入了这段灰色的辰光里。
严其实的话,他不能不上心,黎世君、丁谋臣若是真为了那个即将潜入上海的军统而来,又或者别的事情,那么两个人的不和,也只能是表面,远远还没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信成河至少目前还不知道,自已被多少人惦记,黎世君与丁谋臣都把他当作砝码,作为一个特工,一个游走钢丝绳上的人,他必须保持平衡,不到最后时刻,不会轻易表露自已!
既然黎世君、丁谋臣都没有向他透露76号会有大的行动,无非是自已在他们看来是一个文职人员,总务处长嘛,打打杀杀的事自然不会通知你。
也许,两人都在防备着自已,或者说,自已还没有完全达到融入他们的地步。
感觉刚睡不久,门被外面的人拍的啪啪响,上不上班不要紧,信成河最讨厌在他睡觉的时候,有人打扰。
拉开门,言自午一副急吼吼的表情立在门外。
“言队长!你怎么找到这了?”
言自午歪头朝里瞅了一眼,“季重光说你肯定抱着娘们在睡觉,让我来催你,打你电话也不接,都几点了,还不去上班?”
信成河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言队长,上班着什么急啊,昨天那么晚才睡,你真有事,丁浅度应该在那啊!”
“我能有什么事?是丁主任、黎主任要开会,中层以上全部都到。”
“有什么破事?一大早的??”信成河嘟嚷着请言自午进屋先等着。
“哟!电话呢?”言自午也不客气,往一张单人沙发上一坐。
“新装的电话居然也会坏,昨天来人我又不在,偏偏有事的时候,电话坏了!”
洗漱完毕,信成河才与言自午赶往76号,虽然不是太远,但言自午还是自已开车来的。
在路上,言自午问:“信处长,有没有听说,你们信家在上海还有其他的亲戚朋友?”
“我舅舅就在上海啊!其他的还真没听说。”
“哦!”言自午的话似乎有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但大多是失望多些,又说:“我住的地方离这也不太远,啥时候来家坐坐?”
“一定一定!”信成河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满口答应。
楕圆形的会议桌坐的满满的,尽管昨天夜里睡得很晩,黎世君却依然满脸的亢奋。
同样,丁谋臣也精神十足,白脸上的胡须刮得干干净净,西装笔挺的坐在主席台上。
信成河与言自午先后进来,大约丁谋臣刚说完,在哗哗哗的掌声中,两个人在留好的位置上坐下。
丁谋臣很兴奋,大概刚才的发言他很满意,伸出手示意黎世君讲话,一边又掏出手帕沾沾嘴角上的白沫。
黎世君平视着一众人等,清清嗓音,“秋天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不但水野课长的案件有了眉目,情报处也得到好消息,而且,不只一个??”
“??今天与会的都是各部门的负责人以及精英,是我们76号的骨干力量,从现在开始,所有的人都保持最佳战斗状态??”
看来真有大的行动,行动处的武世宝与他的四个分队长一个不缺,在刚进院门的时候,车队与行动人员满满整个院子,大约在76号刚成立时,才有这种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