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懒得再看,瞄瞄下面,被天蝠送回的两个人,已经安全无恙地被这边修士转到最后方了,她长袖一拂,所有飘在身前的东西,一把全没进袖中暗袋。
“东西是你们逼着我收的,若我所说的,未达到阁下的预期,你们也怨不得谁。”
卢悦正要三言两语编过去,就见殷昹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慢!”他朝那个送应急库房的黑袍人招招手,人家摸出一块淡黄色,鹅卵大小的晶石,“此为世间极为罕见的问心灵晶,你拿着它说,若是假话……”
殷昹的瞳孔闪过一丝暗影,他付出了这么多,若是收到假话,定教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后悔活在这世上,“问心灵晶,便会闪过红色。”
“……阁下既然不相信,还逼着我问话,有意思吗?”
虽然不知问心灵晶是什么东西,可卢悦不可能说真话,当然有所忌。
“小友既然发过誓了,还怕拿着问心灵晶说话吗?”
殷昹面色微沉,“还是……从头到尾,你就只想拿谎话敷衍于我?”他的话音才落,天蝠一方,瞬暴而出的气势,把空气鼓荡出了阵阵涟漪。
谷令则在问心灵晶才出时,就认出了,默默以掌覆额,想在近距离下,不惊动两个大罗金仙级人物,只在识海勾通妹妹。
面对殷昹的卢悦压力陡增,袖中的手正要摸出天残灯,要在他和蓄势出手的普安相对时甩出,识海里,突然传来了姐姐的声音。
“问心灵晶,说来说去不过一物尔。天可度,地可量,唯有人心不可测,听好了,慢慢拿住它,以木灵生之气息包裹,以柔万物的水之力阻于心脉处。”
谷令则虽然不怕现在就跟这些天蝠拼斗,可实在不愿,妹妹化名青尘以后,还是被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所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塞其兑,闭共门,和其光,同其尘,做到这些,问心灵晶其实就是狗屎。”
“……”
狗屎吗?
卢悦的眼睛眨了眨,在殷昹骨节都响起来,似乎漫不经心地抓住问心灵晶,“这东西看样很厉害啊?说过之后,若它一切没变,它……也得是我的了。”
“……”
殷昹的心,一下子就泄了泄,“好!”
“我受师命,去三门滩寻找拂霞师叔,在天裕关也盘恒了两日,知道三门滩有头有脸的,全因为天裕盛会而滞留在天裕关,就顺着早年查知的地址,一路寻去。”
卢悦按着姐姐的办法做后,盯着问心灵晶说话,发现人家没有一丝变化,心头大定,“阁下当知道,我拂霞师叔身份尴尬,家师念及多年的情份,虽然不能再带她回慈航斋,却想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
为免被别人所知,我其实是避开了三门滩的主要路径,绕了好长一截路,才找到她的隐居石林。”
殷昹竖着耳朵,想知道神秘人的消息,可这死丫头洋洋洒洒,却一直不说该说的。
“我用了三天时间,想要说服拂霞师叔跟我走,可没想到,她比我师父说的还要倔,若不是她还有个九命,若不是那天,天蝠突然杀来,她肯定不会理我。”
卢悦的视线在殷昹突然暴睁的眼睛上,微微一停,转而落在那些全竖着耳朵的天蝠身上,“家师叔虽然身废多年,可曾经所学,却也没有全抛,发现不对,当时就开启了阵法,又带着我和九命从暗道往更好的藏身地石林转移。
不过……
我们刚转到一半,就听到某人的惊怒声,他的声音很奇怪,叫到一半,一下子戈然而止,然后就听到急速扇动的飞翅声,那刚来的人大叫,‘什么人?藏头露尾?给我出来。’”
殷昹的呼吸一下子急促了起来。
旁边的普安长老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卢悦,又不动声色地,把紧张起来的天蝠全看在眼里。
“可是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地道里。”卢悦在他们紧张的地方,吐口气,“我虽然很想上去,帮那位暗杀天蝠的道友,可家师叔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再加上九命还小,只能老实在地道里呆着。”
“……”殷昹很难过。
“然后,那人的叫声才落,我就听到一声微不可查的剑响,‘卟’的一下,好像那人就被斩头了,然后远方传来一声痛叫,好像在召集伙伴,再然后又‘卟’了一下,外面就没有声音了。”
怎么会没有声音,殷昹睚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