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嗤之以鼻!
不过现在,她倒真是有件事,需要她帮忙。
“……我娘死了!”
谷令则一愣之后,脸色也有些发白,“怎么回事?”
“她嫁在西屏山,我那么辛苦修练挣钱,就是想早点筑基,然后去看她陪她!”
任何时候,想到那个什么都以她为上的女子,死得那样惨,卢悦都不能无动于衷,所以,蹲到地上时,她的眼睛很快就红了,“就差二十来天,我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看到卢悦趴在她自己腿上,在那压抑的抽泣,谷令则很快也红了眼圈。
很小的时候,最快乐的时候,是她还没进国师府的时候,母亲和方二娘,着力扶养她和卢悦。
那时候,她始终不懂,为什么卢悦可以睡觉睡到自然醒,她却要早早起来,跟母亲认字……
每每被母亲打的时候,都是方二娘安慰她,再后来,她哭着闹着,愣是逼着母亲答应卢悦也要跟着学的时候,她才老实下来。
那时候……方二娘更疼卢悦。
而母亲……也因为对卢悦的愧疚,更疼她些,不管把大字写成什么样,从来没打过,只是谆谆教导!
所以,进到国师府后,一开始,看到卢悦因为她,一次次被老师打,她是好高兴的。
尤其是她有爹,而卢悦再不能跟她共享爹的时候!
谷令则闭上眼睛,往事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她早就遗忘的记忆,现在居然,慢慢的清晰起来。
方二娘和卢悦应该感觉到了什么,她们再不往她跟前凑。
她由着国师府的人,打压方二娘,看到一天更比一天沉默的卢悦,看到别人喊她残废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谷令则悚然而惊,有些时候,她明明能帮她们的,可她没有。
为什么?
因为她也是本性凉薄之人吗?
那为什么此时听到卢悦说,方二娘已死的消息,她还是会感到心痛?
谷令则轻轻地拍了拍卢悦的背,“方姨如果知道,你这般为她伤心的话,她也会心疼的。”
那个女人就是那样,一开始是娘说什么,就是什么,然后等卢悦稍为长大了,是卢悦说什么,就是什么。
短短时间,谷令则想了很多,她在心中自嘲,或许,她一直在嫉妒卢悦。嫉妒她明明有疼爱她的娘,还要来抢她的娘。所以回到国师府后,拼命修炼,让母亲越来越骄傲,慢慢地把方二娘,把卢悦打击到尘埃里。
看到还在抽噎的卢悦,谷令则心中愧疚不已,“你先别急,魔物不是我们现在的修为能对上的。等你结丹,我也结丹了,我们一起,去找它,我帮你,一块报方姨的仇!”
“等我们结丹了,它也一定更厉害了。”
卢悦抹了一把泪,“它也曾来谷家,还能无视谷家禁制,或许,我能从谷家得到更多线索呢?谷令则,你帮我,帮我到谷氏宗家去一趟,帮我把你们灵墟宗查到的魔物所有线索,都给我行吗?”
谷令则愕然,她刚惹了唐家,现在又要去惹魔物?
“你四岁那年冬天发烧,是我娘和五夫人一起,连看了四五天。小时候,每次你看到我娘抱我,你都要去抢我的位子,她现在死得这样惨,我让你帮这个小忙也不行吗?”
谷令则没想到,这臭丫头,居然了如她一般,把以前的事,记得那样牢。
“你刚刚说的话,算放屁吗?”卢悦得不到回应,心情非常不好,“我就知道,你和你娘一样,根本不把我娘当人,枉她事事为你们考虑!我呸!”
这个急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啊?
谷令则叹气,“我有说话吗?什么叫我娘,那也是你娘,你喊五夫人,总得给我时间,消化消化吧?”
“我娘因为你和方姨在洒水走失,急差点连命都丢了。跟你说过多少次,说话前,先过过脑子,怎么老这样不管不顾的?”
“你好?等你什么都考虑清楚了,火早烧到房顶了。”
卢悦最看不上谷令则这样,考虑这个,考虑那个。有些事,是不能使劲考虑的,因为一个犹豫,就再不可能干。
“黏黏糊糊……黏黏糊糊,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修仙都像你这样,我早她娘的不干了。谷令则,我告诉你,我是一定要到谷家去查的,你若是不帮我,那就别怪我了。”
谷令则抚额,“我没说不帮你吧?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