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芹道:“嗯,我对不起他,他也对不起我,所以,我实在不想再跟他在一起,我想找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只爱我一个的”哪怕是个乞丐,我也愿意跟他浪荡江湖。”
左尖阳无语了。
黄芹道:“我现在想找一个愿意服侍他一辈子的女人。这样我就能放心地走了。”
“只怕有些困难,谁愿意辛苦服侍一个瘫子一辈子呢?”
黄芹道:“曾经找过一个。”
“啊?谁啊?”
“南城的一个叫菊香的窑姐”是他告诉我的,是他的一个相好。他摔瘫之前的那些日子”曾经常去南城找窑姐,他让我去找这个菊香姑娘,让我告诉她说他摔瘫了,让她别等了,我问了才知道,他那之前,跟这菊香姑娘好上了,答应了替她赎身。纳他做妾。我就去问了,菊香姑娘跟我到家里来看了他,两人哭成一团。菊香说只要替她赎身出来,愿意一辈子服侍他。”
左少阳笑道:“不会是个骗子吧,人家都说,婊子无情,当然不能排除还是有一些青楼女子重情重义,但是,大多数是不会讲什么感情的,对她们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这菊香就是这样,我也是长了个心眼,替她赎身之后,接她到家里,她开始倒是尽心尽力服侍娃子,晚上还陪他睡觉。我表面上很放心她,但暗地里却盯着她。结果那天,她果然席卷了家里的细软逃走,幸亏我事先跟衙门范捕头说了,范捕头派了几个兄弟跟着,把她捉了回来。她又说她怀了娃子的孩子,我们自然不相信,范捕头就用刑,她才承认不是娃子的,是她青楼接客怀了孩子,没办法在青楼呆了,所以找这个因头让我们帮赎身好跑。衙门把她收监了,要治她拐骗钱财的罪。可是她身上也没什么钱,没办法还我们替她赎身的钱。”
“huā了多少钱赎身?”
“她也就是个贫贱的窑姐,五文钱就能睡一晚的那种,所以赎身的钱也不算多,只要了一贯钱。”
“那损失还不算大。”
“是啊,我本来想买个女子来给娃子做媳妇的,以前饥荒的时候,满大街都是卖儿卖女的,现在分田了,家家户户都有田地了,这卖儿卖女的也少了很多,而且价格太高了,要十五贯一个,比战乱前涨了七八倍。官奴倒是便宜一些,就是官奴都是犯了罪的大户人家的子女,只怕干不了这脏活累活,而且也便宜不了多少,我们还是买不起。”
左少阳很想帮帮黄芹,想说帮她买,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因为他也没这鼻多钱。
十五贯,在唐初的确不是个小数目,当初九贯钱的欠债,让左家还了好几年都没还完,最后大年三十差点被撵出门。现在友家有房子有地,但是,现钱却不多,因为买了瞿家老宅,huā了一大笔钱,现在家里只有二十来贯了,还要进京赶考,还要留着开以后的生活的。
随即,他想到了恒昌药行的份额,那里自己每个月有至少五贯以上的分红,按月分,饥荒的时候买药材等费用已经冲抵了几个月的,现在已经差不多冲抵完了。何不找祝药柜借支十五贯给黄芹,帮她给桑娃子买个媳妇呢?
想到这,左少阳道:“我帮你买吧。
黄芹转头好生看了他一眼,板着脸冷声道:“你以为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让你帮我出钱吗?”
“不不,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想帮帮你。”
“你是我什么人,为什么要出钱帮我?”
“小妹将来是我的妾室,你就是我的嫂子啊。”
“那是将来,不是现在。现在你为什么要帮我出钱?”
“我,我……””
“你看着我可怜,所以帮我?”
“不不,没这意思。”
黄芹突然笑了:“逗你玩的,我知道你是好人,也是真心想帮我,但是谢谢了,我不用别人帮。我自己的命我自己受。能买得起女子照顾他就买,买不起,我就自己照顾他,这就是命。”
古人的宿命论思想非常重,一切都是认命,黄芹也不例外。
黄革道:“我叫你到河边来,不是为了让你出钱,而是让你帮忙想想办法。”
“什么办法?”
“桑娃子以前那话儿起不来的时候,你用药帮他治好了,能房事了,现在,他瘫了,但是那话儿还有反应,你能不能再想办法,让他能房事,也好给桑家传宗接代?要不然,纵然买了女子做媳妇,总也是不成的,反而害了人家姑娘守活寡。”
原来黄芹把自己叫到河边,跟自己说买女人给桑娃子做媳妇的事情,是想让自己继续给桑娃子治疗房事不举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