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上苍苔历历
臂上长满了牡蛎
发,在激流中盘缠如一窝水蛇
紧抱桥墩
我在千寻之下等你
水来
我在水中等你
火来
我在灰烬中等你
“请问你是?”随着清淡的声音落下,从楼梯走下来一个身材略显单薄的年轻男人,漆黑的眉眼宛若一口幽深的古井。他手里托着一只烧了半截的蜡烛,摇曳的烛光打在他的面孔上,皮肤白皙得如同乳酪。
苏桢看着他不禁脸红了,呐呐道:“对不起,我是来找一只狗,一只金毛狗,我听到它的叫声才进来的。”
“那你找到狗了吗?”男人轻轻地哦了一声。
“没有,可能跑不见了。”苏桢忽然觉得自己就像被抓现行的小偷,脸一直红到脖子根。
男人吹熄了蜡烛,眼睛盯着她手中的书签不语,苏桢这才回过神赶紧将书签放回书中。“不好意思,打扰了。”说完,她低下头往门口冲。
“你找的那只狗,确实来过我这里。”男人在她身后忽然道。
苏桢又停下脚步,道:“如果那只狗再来,你能帮我捉住它吗?”
“好。”
“谢谢你。”苏桢想起屋外的招牌,又道:“你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开心理诊所,平时有病人上门来吗?”蓝田县城并不大,估计不会有多少人想要进行心理咨询,它可不像生病打针那样普遍。
“有啊。”男人眼里扑闪出一缕笑意,眼眸变得更幽深,几乎分不清瞳仁。“你不是就来了吗?”
苏桢忙摆手,道:“我只是来找狗的,不咨询。”
“是吗?不过我想你很快就能成为我的顾客了,到时我给你打个八折。”男人咧着嘴露出白白的牙笑。
这样单纯简单的笑很容易让苏桢产生好感,她正要说些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刘队打来的电话。“小苏,你在哪里?吉庆社区有人行凶,你赶紧来。”
自己住的小区居然有人行凶,苏桢赶紧向男人告辞,一路小跑出来,找到扔在巷口的自行车,这时一处破败的房檐上,一只通体黑色的猫头鹰正在凝视她远去的背影。
苏桢刚赶到吉庆社区,门卫室保安老李就迎上来,告诉她万素兰疯了,拿着刀见人就砍。
刘队和几个同事已先赶到,但是不敢上前制止,万素兰挥舞着两把锋利的菜刀,像耍杂技一样在空中翻跟斗,做出各种惊险动作,只要有人接近她,她便乱挥乱砍。
“我杀死你们这些王八蛋,没一个人对我好。”万素兰骂骂咧咧,嘴角掉着一条白色泡沫涎水,双眼瞪得如铜铃。
万素兰的丈夫周武艺急得跪在地上,求爹爹告奶奶要人救万素兰,不过目前这情势谁也不敢上前。“小苏,打电话通知精神病院。”刘队嘱咐。
“我老婆没精神病。”
苏桢用手机拨了个电话,这时周武艺的邻居陈大爷瘸着腿在人群中低声道:“邪门,真他妈的邪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