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相宜细长的睫毛颤动着张开,露出一双无波无澜的眼睛。
就好像是已经尝试过所有办法一样,对这句“由心而生”感到折服。
“是我输了……”
花相宜轻笑,笑自己过于大意。
“我想,在开门那一瞬间,你还没有启动幻术吧。进入幻术,是在进入这件屋子的瞬间。”
“没错哟,先下手围墙,后下手插秧——这是主人教的。”
小丸子有些得意。
“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叶一鸣伸出指腹摩挲了小丸子的脑袋。
“所以……你才知道我是真身过来,并非幻觉。”
若是自己用幻觉,又怎么能入套?
因为入了套,所以必然是真身。
“这茶口感与回香……也是幻象?”
花相宜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也不惊乱,而是赞叹起百年妖灵的功力,连着细枝末节都做的如此逼真。
比如飘荡的灰尘。
还有由远及近的虫鸣。
还有影子和日光移动的轨迹。
如临其中,所以一时之间才不能够从中察觉。
“茶是真的。”
叶一鸣噗嗤一笑。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花相宜拜服……”
心中已经见了这场面,除了慨叹就是慨叹。
“你别急着拜服,那茶有毒。”
叶一鸣卸下那暧昧不明的笑意,嘿嘿嘿得意地笑起来。
花相宜一愣。
想起世间盛传魔教右护法,面上斯斯文文,胆小怕事,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实际上诡计多端,阴险狡诈,这样看起来果然是没有说错。
真假虚实,这样想起来,谁知道他话里几分真的几分假的?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我便能将解药给你。莲教真的抓了人拿来炼东西了吗?”
“回答之前,我还有些问题——”
花相宜正要把问题抛出来,却听见叶一鸣打断道:“你别问。”
这脱口而出的疑问便生生被挡在喉间,如同有根小小的鱼刺卡在喉咙里,让人非常不好受。
“叶……护法……交换信息可不是这么交换的。”
花相宜的手指划过茶杯的杯壁。
叶一鸣只是一味的笑。
笑得人有些毛骨悚然。
“花相宜……”
叶一鸣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周围的光影场景如同褪色了一般,一层又一层地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