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字写得好呢?你对文章的立论如何看?”朱允炆急道。
萧凡沉吟了一下,然后很深沉的道:“文章的立论嘛……我个人的看法,写这篇文章的人肯定是个……”
朱允炆立马竖起了耳朵,神情颇有些紧张的盯着萧凡。
黄子澄则故作镇定的捋着胡须,急待听到赞扬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是个什么?”朱允炆急得直跺脚。
萧凡吊足了胃口,这才慢吞吞的道:“……是个智障人士,属于需要社会关爱的那一类人,此类智障人士还有个性格特点,那就是脾气不好,喜欢发火……”
“放屁!放狗屁!你才智障呢!不学无术的黄口小儿,你知道个屁!”黄子澄完全不复刚才的镇定模样,顿时急了,跳脚破口大骂,挽着袖子一副要冲上来动手揍人的凶恶嘴脸。
朱允炆瞧了瞧大动肝火的黄子澄,又瞧了瞧满脸无辜状的萧凡,神色怪异的扭曲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喷笑出来。
黄子澄见朱允炆发笑,老脸愈发挂不住,梗着脖子跳脚大吼道:“竖子安敢欺吾!老夫跟你拼了!”
“啊!黄先生息怒,殿下,快帮我拦着他呀……我说的是智障人士脾气不好,黄先生发什么火呀……”
……
……
费了好一番口舌,朱允炆终于拦住了处于暴走状态的黄子澄。
解释一番后,萧凡一副恍然惶恐的模样惊呼道:“啊!原来这篇文章是黄先生写的!恕罪恕罪!学生委实不知呀,学生收回刚才的评价,这篇文章实在是字字珠玑,妙手天成,发人深省,天下无双……”
“你少虚情假意!今日你必须给老夫说个明白,老夫的削藩十策怎么就智障了?不说清楚老夫必不与你干休!”黄子澄仍气得浑身直发抖。
“这……不太妥吧?学生批评老师,那可是欺师灭祖,会被浸猪笼的……”萧凡一脸为难。
“放屁!浸猪笼的是通奸的狗男女,跟批评老师有什么关系?不学无术!”
“既然黄先生坚持要学生评价,那学生就不客气了……”萧凡神色恢复了正经。
“你说!看你那张破嘴能说出花儿来!”
萧凡扭过头对朱允炆正色道:“殿下,若按黄先生的削藩十策行事的话,臣可以保证,四年之内必亡国!”
黄子澄白眉一竖,气得挽起袖子又待上前揍他。
朱允炆拦住黄子澄,神色严肃道:“萧侍读,此事重大,说说你的看法。”
“殿下,黄先生的削藩十策,立意是不错的,可惜方法有问题。以德收其心,以礼束其行,这是没错的,但他又说什么调朝廷大军驻扎藩王封地外围,监视藩王举动,又说先易后难,先削小藩,再削大藩,此实乃大谬之论!”
萧凡不待黄子澄发火,扭头问他道:“黄先生,学生问你一句,你上面这些举动若真实施出来了,你难道不怕打草惊蛇,致使藩王们心有不安而猜忌朝廷吗?”
黄子澄怒声道:“朝廷是正统,藩王再强,名义上也是皇帝的臣子,他们怎敢猜忌朝廷?至于打草惊蛇,届时请陛下以怀柔之策安抚几个藩王,做做样子便是了,他们怎么会被惊动?”
萧凡冷冷道:“你连朝廷大军都调动了,又要先削小藩,这些举动做出来,藩王们难道还会看不出朝廷削藩的用意吗?以为装个样子安抚一下藩王,别人就会相信你不会削藩?你当藩王们都是傻子吗?”
黄子澄一窒,接着大声道:“看出来又怎样?哪朝哪代削藩能够悄无声息?朝廷的用意迟早会被藩王知道,老夫就不信哪个藩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率先造反!”
萧凡很无奈的看着黄子澄,眼神像看着一个蛮不讲理的孩子,叹了口气道:“那么黄先生的这篇文章不妨改个名字,叫‘攻打藩王十策’,这样比较贴切一点,名字一改,你这篇文章就很合题了,一点儿毛病都找不出……”
“……”
黄子澄再次进入暴走状态。
朱允炆噗嗤一笑,轻轻推了萧凡一下,道:“萧侍读这张嘴太损了,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萧凡看着愤怒欲狂的黄子澄,心中冷笑,好好说话?我好好说话他也得听啊,这种腐儒太以自我为中心,他自己说的话就是对的,容不得人反对,谁提出不同的意见就被他认为是异端邪说,这样的人有什么办法跟他讲道理?
三人在东宫的偏殿内正闹哄哄的不得收场,这时只见一名宦官快步走来,朝朱允炆躬身道:“太孙殿下,陛下有旨,宣太孙殿下和黄大人,还有萧大人入宫觐见。”
三人闻言尽皆一惊,他们在东宫商量事情,皇上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萧凡最先淡定下来,朱元璋是什么人?历史上最有名的特务组织就是在他手里创建的,这天下大大小小的事情,有什么能瞒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