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艾把又一个染红的酒精棉团扔掉,抬起那张总算能看出点五官的脸,疲惫叹口气:“旺旺队长,我要真受重伤,等你想起来问,只能烧纸托梦了。”
“你到底伤哪儿了?”听着像没大碍,但看着骇人啊,两桶血都泼不出这效果。
钱艾抬手指指眉骨上一道口子:“这么明显还看不出来?”
徐望说:“这个我当然看见了,其他呢?”
钱艾无语:“还不够?这一道就毁我好几天直播!”
徐望更无语:“就这么一道口子,你染一身的血?那对方……”
“对方也身体倍棒儿。血都是丧尸的,你们开车过来的时候,我俩刚把丧尸清完,才开始重新battle。”钱艾磨磨牙,没能收拾那小子一顿,很不爽。
徐望看看况金鑫,作为“被动围观”的群众,他倒是一张脸白白净净,显然被下大力气护着了,丧尸没能动他一下,连战斗迸溅的血渍都没能沾染到他,只刚才被抱上车的时候,衣服蹭了点钱艾身上的血。
“他怎么还不醒?”见徐望从椅背探头过去,看况金鑫,钱艾担忧地问。
徐望伸手探了探:“呼吸正常,心跳正常,额头温度也还好,应该没大事儿。”
“真受重伤,就强制弹回现实了。”吴笙说。
“我是怕他摔出毛病,”钱艾想起那一刻的情景,眼底的担忧,蒙上一层暗,声音也冷下来,“推他那家伙,下次别让我遇见。”
队长+军师的双重保证,让钱艾稍稍踏实一些。
这才想起来,伤口才处理一半。
他低头,从腿上半开的急救箱里,用镊子夹块纱布,浸透碘酒,放到已经擦过酒精的眉骨上,再用干纱布覆盖第二层,扯四条胶布,“井”字粘好。
手法比较粗糙,但架不住急救用品专业,所以弄完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你这装备也太齐全了。”扣好急救箱,钱艾越过坐在中间的徐望,将之还给靠那边车窗的自家军师,“背着不重吗?”
这可不是那种简易的急救盒,而是一个几乎和背包等大,勉强才能塞进去的急救箱,金属外壳,里面生理盐水、酒精、纱布、绷带、三角巾、安全扣针、棉棒、圆头剪刀、钳子等等一应俱全。
“还行。”吴笙没把急救箱塞回背包,而是重新打开。
“不对啊,”徐望疑惑地看着焕然一新的急救箱,“上次你给我换药的时候,还是个塑料盒吧。”
“因为我预感到,有个傻子会经常受伤,入门款不够用。”吴笙没抬手,拿出一根棉棒仔仔细细蘸碘酒。
徐望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话是听出来了,翻个白眼:“所以你升级成标准版了?”
吴笙总算看他一眼:“迷你奢华版。”
徐望:“……”
“班长,”钱艾委委屈屈地抗议,“我打倒那么多丧尸,才留这么一道口子,还是被树枝划的,你不说我英勇可以,但你不能说我傻吧……”
吴笙:“……”
“他是说我呢。”徐望扶额,这世上有揽活的,揽钱的,唯独他家队员,揽吐槽。
纠正完队员的错误认知,他又觉得脸上挂不太住,白吴笙一眼:“有能耐你就别受伤。”
吴笙叹口气,遗憾似的:“我的确没受伤。”
“你那是运气好,以后路还长着呢。”
“运气是留给有实力的人的。”
“……”
不行,再和吴笙说下去,他没外伤也要内伤了!
“给。”吴笙把终于弄满意的碘酒棉棒,递过来。
徐望情绪还没转过来呢,愣了下,没接:“什么?”
吴笙说:“消毒。”
徐望更茫然了:“我没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