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你又不是我肚子的屎,怎么能看到我在想什么?”朱祐不肯认账,继续拎着拳头紧追不舍。
“汝不是严光,焉知严光不知道你的心思?”宽额头少年刘秀不肯让严光一个人吃亏,转过身,跟他双双“迎战”朱祐。
“别闹了,都回去读书。今天不把《诗经》里头的小雅卷背下来,全都不准吃晚饭!”二楼窗口,喝斥声又起,顿时令四个少年人都失去了继续打闹的心思,偃旗息鼓,灰溜溜地各自回房间用功。
“这四个坏小子!”白袍青年将身体坐回,冲着身穿青色长衫的同伴笑着摇头,“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才多大,就知道跑出去看女人了!”
“看了也白看!”蓝杉青年仰起头笑了笑,不屑的撇嘴,“那马家三娘子,岂是寻常人能降服得了的?跟他哥哥马子张落草两个这半年多来,将前去征剿的将官不知道宰了多少个。谁要是把她娶回了家,万一两口子起了口角,呵呵……”
说着话,挥手为刀,在半空中虚劈。让周围的其他酒客忍不住齐齐缩头,脖颈后陡然生寒。
对自家同伴的高论,白袍青年却不敢苟同,摇摇头,笑着反驳:“夫妻之间,又怎么能真的动刀动枪?况且,那马三娘也不是一味的残忍好杀。至少在这十里八乡的父老眼中,她跟他哥哥两个,恐怕比衙门里的官员还要良善一些。只是此番受了招安,却不知道岑县宰将如何安置她。”
“还能如何安置?怎么也不会让她留在衙门里头做一个女捕头!至于他的哥哥马武马子张,杀了那么多当地大族子侄,唉……”蓝杉青年摇摇头,对马三娘兄妹受招安后的前景,心里头分明是一万个不看好。
然而,此刻二楼酒客颇多,他又不想将话说得太明。沉吟了片刻,压低了声音感慨:“这岑君然,不愧是太学子弟。才做了县宰不到四个月,就能逼得马氏兄妹下山接受招安。”
白袍青年,同样不看好马氏兄妹的前途,也跟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也好,从此之后,新野、棘阳等地,也算落到个安生。”
“但愿那马子张能受到了朝廷羁绊吧,他那烈火般的性子……”
“他若是能受得了,当初就不会一怒之下,拔刀斩了带队催粮的前任县丞……”
话音未落,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号角声,“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宛若腊月里的白毛风,瞬间把寒气送进了人的心底。
“好端端的,吹哪门子画角?”白袍和蓝杉青年同时按剑而起,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举目朝号角声起处遥望。
目光所及处,只看见数以千计的百姓,正如同受惊的牛羊般,四散奔逃。而紧贴着城门内侧的院子里,则有大队大队的兵马跳了出来。举起明晃晃的环首刀,将城门口堵了个水泄不通。
刚刚进入城来的凤凰山贼,被杀了猝不及防。想要掉头冲出城外,哪里还来得及?一眨眼功夫,就被吞没在了一片凛冽的刀光之中。
注1:县宰,新莽官名。王莽篡位后,为了显示自己的渊博,将县令和县长,统一该为县宰。
注2:獬豸,貔貅,都是汉族传说中的神兽。獬豸能辩忠奸,专吃天下奸佞。貔貅分雄雌,雄为貔,雌为貅,巡视天地,铲除妖魔鬼怪。
注3:属正,王莽时代官名。由郡兵都尉改称。
注4:本书中的尺,斤,石,都为汉代计量单位。一尺相当于现在的23cm。
注5:据考证,严光年龄比刘秀小很多,可能根本没参与刘秀建立东汉的过程。但古代传说中,他都是刘秀谋士和知交。演义里,更成了刘秀等人的师父。所以,本书中选择模糊他的年龄,让他继续跟刘秀做朋友。请大家见谅。
新书上传,请各位读者多多关照。酒徒拜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