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太医,这毒可好医治?”许太妃掩面流泪。
“药方有,但只能保住性命,可这……腿,不好说。”
忽然,大半个屋子的女人乱起来,七言八语令人心烦。慕容策挥动衣袖,将拐杖摔到地上。“你们这个样子是不是早了一点?”
屋子安静了些。
许太妃已是引着于太医到外屋写药方。药方只有一味药,寻仙草。田岱拿着方子,急忙跑去抓药。
于太医喊住:“田管家,先去宗家的药铺子,那里要是没有恐怕旁处也难再有!”
贺澜茂立于门侧,眉心紧锁。目光穿越摆荡不定的珠帘落在微怒的端王身上。
等待显得尤其漫长,几位夫人尤其心焦。
柳玫坐在桌子旁,搂住姩儿掉着眼泪,拿着绢帕不停地擦拭。严绣耸着丰胸来来回回地走着,不时停到床前张望。方月低着头,纤细的手绞着绢帕,一副心乱如麻的模样。元彤伴在许太妃的左右,说着宽慰的话。剩下的贺澜姿坐在近处,面对着男人。
床榻上,慕容策垂着眼睑,悄无声息。
田岱迟迟不归。贺澜茂不禁发问:“于太医,可有替代的方子?”
“既能保住命,又能保住腿的只有寻仙草。”
半晌,田岱回来,两手空空。宗家的药铺刚好卖完寻仙草。其他的药铺要么从来没有卖过,要么干脆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味药。
身处深宫几多年,经历过些风浪,但事关儿子生死,许太妃不免乱了方寸,一再催促另写药方。
于太医却说:“许太妃,其他药方有是有,可是腿就废了。”
许太妃一阵眩晕,寻找着左右人依靠着。
“没有药粉,若是有生长着的寻仙草就更好!成株采集,叶片敷伤口,根煮水饮用。”于太医说着话,将先前的药方又拿出来,添加着内容。
“草药都稀少,又要到哪里去寻找成株的寻仙草?”许太妃不禁问。
于太医又说:“如果找不到药草,找到药王也是可以的!但是……药王已经消失多年,所传弟子也不多,大多数隐居在山林里。”
贺澜茂插上一句嘴。“于太医,王爷可是误食了颠茄?”
“贺公子也知道颠茄?王爷像是误食,应该是有人将颠茄的汁液涂抹在刀刃上,伤到王爷。说句不恭敬的话,王爷能够活到今天已然是不可思议!”于太医带着疑问,又去察看伤腿。这一次是打开包扎的布条。“王爷的伤口……”
太妃揪着心。“怎么?”
“给王爷医病的是个行家,伤口带着毒的腐烂皮肉去除得干净,延缓了毒发……”再看,粘在布条上的药膏。“这药……”
“有什么不妥吗?”
“这药看着有些像,好像就是寻仙草……”
在场的人都跟着于太医的神情喜悦起来。
“这几日,本王确实用过一种药草,还带回来一些?”
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到小福身上。
小福顿感一片空白。“贺公子说药草来路不明……奴才就……没拿回来……”
“还不快去找!”许太妃转身太急,头撞到床柱上。
贺澜茂早已经跑出去,率人出发。
马车是临时雇来的,不知去向。人马分散开来,城里城外寻找。
中间,几路寻找药商的陆续回来,都没有一点收获,还有打听药王下落的,也没有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于太医匆匆回了一趟皇宫,寻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寻仙草,又在京城里寻了几个同仁,都没问出更好的药方来。
人很快返回王府,面对期望的眼睛,只能是一声叹息。
贺澜茂终是回来了,可依旧带回来失望。马车寻到了,可东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