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厂长又和阎解放闲聊了些有的没的,然后一个中年人拿着一份文件敲门进来,说是要找李副厂长签字。阎解放也就很有眼色地告辞了。
阎解放回到来时的南门,从保卫处那取回来了自已的自行车。
这回坐在门岗里的队长亲自出来和阎解放打了招呼,他已经听小李说过了和李副厂长见面的场景,心里暗暗把阎解放和阎解成加入了不可招惹的名单。
因此这次队长表现得很是热情,见阎解放推着车子要离开,主动递了一根烟,甚至还主动给阎解放点上了烟,“我黄大志在附近这一片还是有点面子的,您要是有什么事,尽可以报我的名字。”
别人带着笑过来结交,阎解放自然也不会泼了人家的面子,做出一副感激的样子,表示多谢,以后有事一定跟他张嘴。
等再和黄大志队长寒暄了几分钟,阎解放才得以离开轧钢厂。阎解成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吕处长和他跑完手续没有,不过轧钢厂离四合院也不远,阎解成也不至于丢在半道,没打算等阎解成出来,自个骑着车子回了街道办。
回去找张科长销了假,阎解放回到自已的位置,没坐多久居然看到张科长出来了。
阎解放还在奇怪张科长出来干嘛,张科长却径直走到阎解放的旁边,伸手敲了敲桌子,“跟我出去一趟。”
?这是要去哪?阎解放心下疑惑不解,动作却不慢,十分干脆地应了一声好,推开椅子跟着张科长走出了办公室。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自行车棚,张科长一边掏出钥匙开锁,一边好奇地问道,“你都不知道要去干啥,就直接应下来?”
阎解放同样推车子出了车棚,闻言“嘿嘿”一笑,“您是领导,我是您手下的兵,自然是听您的指挥,您往哪儿指我往哪儿打。至于具体计划,哪有我一个小兵插嘴的份儿?”
“你这小子,从哪儿学的这些花言巧语?”张科长表面上笑骂一声,似乎不满阎解放的话,实则心里十分满意,他也不是多爱听人拍他马屁,但是听别人说好话,总归心里舒坦不是?
假如原本张科长对阎解放另眼相看,都是看在楚志飞的面子,但现在和他交谈几句,却觉得哪怕没有楚志飞,阎解放以后一样不是池中之物。小小年纪,刚参加工作,就能把话说的这么漂亮,这人简直就是天生吃政府工作这碗饭的。
他到了如今这个年纪,哪怕只在一个科长位置上,可也见了不少年轻人,其中还有不少天之骄子——大学生,可他们大都心高气傲,一边在心里看不起他们这些学历不好的领导,一边还想着被提拔重用,那不是白日做梦吗?
阎解放跟着张科长骑了将近半个小时,到了一处院子前,看见挂的招牌,阎解放才知道张科长竟然是要带他来区妇联,也不知道是要干啥。
等到进了区妇联,听张科长和一个大姨说了几句话,阎解放才具体明白过来他们这次来的目的。
前些时间,南边发了大水,有不少百姓受灾。特别是那些农村的,房子和积蓄都被大水冲走了,田地里的收成也肯定没了,眼瞧着没了生路,干脆背井离乡选择向北方逃难。
沿途政府已经安置下来了不少灾民,可还有不少人一路沿着铁路线走到了京城。尤其是那些老弱妇孺,沿途安置更倾向于选择那些身强体壮的壮年劳力,这些老弱妇孺就都选择到了京城,觉得有领袖在的首都肯定是最好的地方。
也是因为这样,这次到京城的灾民里,妇孺占比很高,所以这批灾民的安置工作就被分配给了区妇联,然后妇联再分给各个街道办。
而实际上,真正负责各个灾民的具体安置工作的,是街道办下面的居委会,街道办就是负责一个统筹规划。
所以街道办的工作,其实就是从区妇联领一张安置分流到他们街道的灾民名单,再下去把这些灾民分给各个居委会,由居委会想办法安置他们。
当然,这个分给居委会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分的,还得结合实际情况因地制宜,不同居委会下辖的院子小区状况可不同,像那种有大工厂,居民也多的居委会,肯定吸纳灾民的能力也强,就可以多承担一点任务。
当然,具体工作怎么进行,肯定都是领导们的事,还轮不到阎解放来操心。他这次跟着张科长过来,就是个纯粹跑腿的跟班。
这也是张科长有意提携,带着他满妇联转了一圈,把他跟各个大妈大姨介绍了一圈。否则这种取个文件的小事,找个小年轻跑一趟就是了,还用不着张科长亲自出马。
阎解放在街道办里面转了一圈,还真收获到了不少好感。在妇联里工作的,多半都是四五十岁的大妈大姨,看见高大英俊的年轻人,先天就多几分好感。
阎解放又嘴甜,会说些好话哄人开心,逗得不少大妈大姨笑得合不拢嘴;加上看到阎解放是张科长亲自带着来的,这些人都是人精,自然猜测阎解放身份背景不错。当时就有好几个人打听起阎解放是否有对象。
听见阎解放说目前还没有对象时,一个个眼睛更是亮的吓人,甚至有人当即就开始给他介绍自已的侄女,还才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阎解放几乎是狼狈地逃出了区妇联,全是媒婆,全要给你介绍相亲的地方真的太可怕了。
旁边的张科长乐呵呵的,“解放,你可别看不起这些妇联里的人,她们一个个来头可都不简单。就说刚才给你介绍侄女的王大妈,她爱人可是师长,三个儿子也都是军中后起之秀,你娶了她侄女绝对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