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想起自已送礼时那些人看自已的眼神,原来他们是在嘲笑自已不自量力!一个普通工人,行政级别都没有,居然还异想天开想当副科长。那些人表面上笑呵呵的,收了自已的东西,还答应为自已说话,心里只怕在把自已当傻子糊弄!
许大茂脸涨成了猴子屁股,闷闷干了一杯酒,“还是兄弟你看得清楚,那些家伙,明知道我不可能当上副科长,收了我的礼物,都不知道跟我说句真心话。”
旁边娄晓娥连忙夺过许大茂的杯子,嗔怪道,“你呀,就知道自已喝酒,都不知道请教请教解放兄弟,要怎么样才能当上副科长。”
许大茂也反应过来,阎解放许是有什么主意呢?忙振作起精神,给阎解放斟满酒,恭恭敬敬把酒盅递给阎解放,“兄弟你可得教教老哥哥我啊。”
阎解放做出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大茂哥你急什么,山人自有妙计。”
许大茂按捺住心中的焦急,静静倾听阎解放能说出什么高见。
阎解放缓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开口,“首先,大茂哥你得确认一个合适的目标。要知道,你不能还没学会走路呢,就急着学跑了。”
许大茂若有所思,“兄弟你的意思,我得先想办法弄个行政级别,干点班组长之类的,之后再想办法升成科长?”
“对头!”阎解放一拍大腿,“大茂哥你这想法就走对了路子。官场上都是一级一级慢慢升的,你想跳级一飞冲天肯定不行,可只想弄个行政级别,以工代干却是不难。”
许大茂更是显得无比兴奋,连忙又敬了阎解放一杯酒,“还是兄弟你看的明白,我这周就去找宣传科毛科长,先弄个以工代干。”
“我还没说完呢,”阎解放却是示意许大茂稍安勿躁,“还有一个事,要是想当领导,大茂哥你当这个电影放映员,其实不太好。”
“啊?这又是什么说法?”许大茂大吃一惊,有些傻眼,这个电影放映员的工作可一向是他的骄傲,工作又轻松,工资也高,时不时还得额外得些好处。别的不说,要是没有电影放映员这个工作,他怎么名正言顺的三五不时下乡一趟?又怎么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搞好关系?
不过刚才阎解放一番言论已经震住了许大茂,因此许大茂闻言倒是没有不悦,也没有立刻出言反驳,反而开始反思阎解放这么说的缘由。
可惜,许大茂苦思冥想良久也没有想到,只能苦着脸,等着阎解放给他解惑。
阎解放见关子已经卖够了,也就没有再抻着许大茂,直接开口,“大茂哥,几千人的轧钢厂,只有你这一个电影放映员吧?”
“是啊,”许大茂还是没理解阎解放的意思,挠了挠头,“厂里也不是天天放电影,有一个人就够了。更何况,物以稀为贵嘛,正因为只有我一个,才显出我的能耐啊。”
阎解放摇了摇头,干脆把话说明白,“那大茂哥你想没想过,要是把你提拔上去了,以后厂里谁负责放电影?要是为了提拔你,还得从轧钢厂外头,找别的单位借调一个人来,那多麻烦!领导可都是怕麻烦的人。”
看许大茂听到这话脸色变了,阎解放继续解释,“其实也不光是你,还有柱子哥,你不是说李厂长喜欢吃柱子哥做的菜?那厂里领导同样不会轻易把柱子哥提上去,否则以后谁天天给李厂长做菜?”
许大茂听罢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好歹傻柱那家伙一样提拔不上去,最差不过两人一块安心当个普通工人。要是傻柱被提拔成了领导而他许大茂没有,那他可真得活活气死。
娄晓娥在旁边刚才听的一知半解的,现在终于明白过来,插嘴道,“解放你是说,大茂不仅得先弄个班长股长的小职务,以工代干,还得想法子换个岗位?”
“没错,”阎解放点了点头,“不过大茂哥你进厂这十多年一直干的是放电影的活,你要换个岗位,同样得再调一个人负责放电影。这可不是件简单是事,非得要领导发话不可,你得好好想想自个儿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动上头领导才成。”
阎解放说这话其实没指望着许大茂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他家条件不错,这是因为他父母都在娄家当仆人,能得些赏赐,加上只有他一个儿子。
可是许家几辈都是贫农,祖上也没传下来什么值钱的好物件,这方面怕是还不如那些眼下日子过不下去的,说不定还有些老物件可以变卖。
但是一旁的娄晓娥可就不一样了。娄家曾经那么鼎盛煊赫的大资本家,整个红星轧钢厂都是他们家的。
就算如今时代变了,娄家败落下去,平时也是夹着尾巴低调做人,更是把女儿嫁给了家里下人的儿子,可破船还有三斤钉呢,娄家现在藏着的金银细软肯定不少。
就看娄家肯不肯为了许大茂这个姑爷而把家里的财富拿出来了。
许大茂虽说有些问题看得不透彻,可绝对不傻,相反,脑子非常活络,此刻就立即想到了这个问题,盯着娄晓娥看。
娄晓娥慢一拍也反应过来,苦笑一声,她以前也不是没找过她爸妈,说要帮许大茂发展发展,可惜都被拒绝了。
娄董事夫妇其实不大看得上许大茂,嫁女儿也是形势所迫,如今资本家是被打击的对象,当然不能继续相互联姻,那不是不思悔改,要继续当阶级敌人吗?所以就得找个祖上八辈子都是贫民的,显得娄家亲近劳动人民。
再加上娄晓娥迟迟没有孩子,许大茂在外头和小寡妇乱来,她也是隐隐知道的,所以她其实也不太热心找父母帮忙。
许大茂当然不知道娄晓娥的想法,他还盘算着,这几天在娄晓娥面前多说些软话,小意讨好着,肯定能哄得娄晓娥回娘家求援。
许大茂得了主意,自然更是热情,甚至还要再开一瓶酒,还是阎解放以第二天还要上班为由拒绝了,三人喝完了一瓶酒就散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