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的贾张氏的嗓门够大,此刻又是故意让大家伙都听见在扯着嗓子哭喊,前、中、后院都把她的喊声听得清清楚楚。
三大爷听见贾张氏的叫骂当即就沉了脸,“阎老抠”的外号可没人当着他面叫,更何况老师的身份一向是三大爷赖以自豪的,此刻竟也被贾张氏摸黑,怎能不让他生气?
不过三大爷自诩身份,当然不好和贾张氏一个老寡妇计较,旁边的三大妈可就没这个顾忌,把手里的活交给于丽,自已则直接掀起门帘子出了门。
三大妈也不不进中院贾家,直接站在前院正中央开骂,“要不怎么说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呢?有些人呐,死了丈夫死了儿子就跟全天下都该着她一样,整天理直气壮地朝人家伸手。我看呐,怕不就是为了当寡妇白吃白喝,干脆毒死了丈夫儿子吧。”
三大妈的言语十分锋利,刺的同为寡妇的秦淮茹面色惨白,站在家门口都有些摇摇欲坠,更别提被骂的当事人贾张氏了。
贾张氏也不躺在炕上骂街了,直接掀起被子,带着棒梗就躺在院里打滚,“东旭啊你怎么就早早走了呢?留下你老娘孩子被人欺负。你还不如就带着我们孤儿寡母一起下去呢,总好过活着被人欺凌!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吧,你就一个雷劈死三大妈这一家黑心肝的吧!”
旁边棒梗也跟着哭叫。
秦淮茹拉住两个槐花、小当两个女儿的手,看着院里这一出闹剧,只觉得浑身无力,原本她就不同意上门要肉吃,只是贾张氏坚持,棒梗也跟着闹,才不得已干了。
可如今贾张氏明显不占理还要闹这一场,让院里其他人怎么看自已家?自家在这院里本来名声就不好,贾张氏好吃懒做,爱占些偷偷摸摸的小便宜,嘴上又不饶人,许多人看不惯。
原来看在自家寡妇扯业的,生活艰难,许多人有同情心才不计较,可如今贾张氏闹大了,怕是同情心都要被她闹没了,以后再想占便宜可没钱那么好说话。
更重要的,贾张氏自已不要脸皮就罢了,竟还拉着棒梗!棒梗是家里唯一点男丁,以后还指着他顶立门户呢。如今净跟着贾张氏撒泼打滚了,自家还能指望上他吗?
三大妈不是吃蒜的,自然不会因贾张氏撒泼打滚而败退,两人继续骂街。
还是三大爷想着要是逼得太过,怕是会让人说闲话,说自家一大家子欺负人家孤儿寡母。说出去不好听,才喝住了三大妈,把她叫回家了。
而贾张氏在地上躺了一会儿,见没人来劝,阎家更是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端着一碗红烧肉上门道歉,更加不依不挠。
只见她那双滴溜溜点小眼睛转了一转,心下有了主意,一边扯着嗓子干嚎,“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就这样找东旭去呢!”一边作势要往墙上撞。
贾张氏都闹到要自杀了,中院的一大爷自然不能继续视而不见了,只能长叹一声,带着一大妈推门出来打圆场。
一大妈拉着贾张氏起来,开始劝慰,“老嫂子你这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瞎话呢?东旭不在了,你更得好好看着棒梗娶妻生子才是。”
一大爷则是拿了两个鸡蛋,半斤白面递给了贾张氏,“我刚才也了,孩子馋嘴,你拿着这鸡蛋和白面回去给孩子烙点饼吃吧。”
见到有实打实点好处可拿,贾张氏眼睛一亮,也不寻死觅活了,带着东西和棒梗回了无。
留下一大爷和一大妈相视一眼,齐齐叹了口气,他们老俩口没有孩子,平时对贾家还是颇为照顾的,就指望着老了让棒梗给他们养老送终,以后逢年过节也有个上香烧纸点。
可如今看来,贾张氏惯会胡搅蛮缠就不说了,棒梗看上去也没学好,刚才不知道劝着点奶奶就算了,拿了他家东西连句“谢谢”都没有,自已两口子以后真能指望棒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