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众人都确定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答案也非常简单,显而易见,地上这人不可能自个把自个绑成这样,再说了,他被绑成这样了也没法子砸东西。
假如这人也不是楼里的住户,那他三更半夜偷偷跑到楼里来,肯定也不是想做啥好事,多半是被人黑吃黑了。
留在屋里看守的两个人待着无聊,相视一眼,默契地开始翻找。只可惜,地上这人身上穿着的还是睡觉时的衣服,啥东西没有。
而翻衣柜抽屉也没发现啥收获,倒是发现了他穿过来那套女式衣服和假发,两人看了看,到底没敢昧下来,干脆都拿出来,打算等警察来了一起交给警察。
另一边,李泽林骑着自行车紧赶慢赶,终于到了分管这一片的派出所。此刻负责执勤的是一个年轻警察,刚干这行没几年,晚上执勤倒是不少了,却是第一次碰到晚上有人来报案,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等到李泽林大概说了一遍事情经过,年轻警察心里就更是打鼓了,半夜来报案,竟然还不是一般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天知道,他到派出所这几年,破的最大的案子也就是抓了个扒手,其他全是吵嘴打架、偷鸡摸狗这种最后干脆调解不立案的。
好在这人不是个逞强的,知道自已怕是搞不定,连忙让李泽林先等等,自个去里头叫醒了自已的师傅。按理说是两个人一块值班的,只不过师傅资历深,自然是让自已守着,他去睡觉了。
等到中年警察被喊醒,听完事情原委,也有点犯难,这楼里突然出现个被绑着的陌生人,事情可大可小。
要是直接打电话给领导,把下班的大家都叫回来,这毕竟也没发现尸体也没发现凶器,万一就是流浪汉嫌大街上冷,摸了进去,又碰到了小偷呢?
可要是不向上汇报呢,万一真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还躲在筒子楼里,自已师徒两人可能得栽,说不定还激怒了凶手,人民群众也会有危险。
中年警察犹豫了半晌,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连忙问李泽林楼里是怎么处理的,目前是谁在负责。
等到听完,中年警察心里有了底,楼里青壮不少,还有个有威望压得住其他人的退伍军人在,那自已等人也就不用担心引起骚动而另外派人安抚群众了,相反,可以借助群众的力量。
心里有了主意,中年警察也就不再犹豫,取了自行车,和徒弟一起,跟着李泽林到了筒子楼。
这时候,王大爷已经带着人上上下下搜查了一遍,自然是啥都没发现,家家户户也都问过了,都没出事。
王大爷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暗中那人多半是已经偷偷走了,而且他既然用了砸东西这种方法来通知楼里的住户,肯定是自已不想露面,自已等人找到他的可能性不大了。干脆也不搜查了,带着人回到出事的房间,只等警察过来。
等中年警察三人到了筒子楼,自然第一时间到了房间,找水来泼醒了地上被绑着的人。
年轻警察低喝一声,“你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你要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吴凯却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就跟没听到年轻警察的问话一样,他知道,自个已经彻底完了。其实从刘卫国莫名其妙被抓,他就隐隐有种感觉,自已也逃不掉了。
提心吊胆这么多天,自已费尽心思,做了各种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准备,最后还是没跑脱。
吴凯苦笑一声,自已甚至不知道自已是为什么栽了,明明已经骗过了市局追捕人员的眼睛,明明成功到达了谁都不知道的安全屋,结果突然就被不知名人士袭击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运?难道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报应?
或许,从帝国崩塌那一刻起,他们这些人就已经没有未来了,他们在那之后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谓的垂死挣扎而已。
只是都到这一步了,自已难道还能背弃祖国吗?那自已这么多年背井离乡,抛妻弃子,隐姓埋名又算什么呢?吴凯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事到如今,不过一死而已,但求一死而已。
见这人给他来了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年轻警察气得不轻,语气也越发不客气起来,“喂,问你话呢!聋了不成?”甚至还有些想直接动手的意思。
还是中年警察经验丰富,知道没必要节外生枝,拉住了自已徒弟,“咱们直接把他带回所里就行了,自然有专业人士负责审讯,在这和他急什么?”
两个警察带着这人回了派出所,李泽林也被他们重新叫上了,要去所里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剩下的人则各回各家,虽然已经是后半夜了,但多多少少也能睡会。
四合院里,阎解放看着吴凯被两个不认识的警察带走,有些傻眼,他还以为能直接交到马腾他们手里呢,然后才想起来,一般百姓有事报警,都是找附近派出所,没有说直接找到市局去的。
不过这下,自已是不是得跑一趟市局,提醒马腾去派出所把人调过来,不过这样怎么解释自已知道人在派出所?
或者干脆,自已跑一趟派出所,暗示他们把人转交给市局,派出所里人和自已不熟,反而好编理由,加上自已和马腾的关系,派出所里的人应该不会过分追问。
不过问题在于,杨大椿不在这个派出所,自已在这个派出所没个说的上话的人。纠结半天,阎解放也没拿定主意。
看着两个警察带着吴凯平安回到派出所,一路上没出任何意外,阎解放下令让银色飞贼回来,自已则决定干脆先眯一会儿算了,这件事明天再想。反正肉已经烂在锅里了,又跑不掉,怎么吃只是个小问题。
另一边,马腾可不知道他们苦苦追寻的目标进了派出所看守所,他带着人搜了半天一无所获,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市局。
本来一晚上没睡,还费神搜查,马腾现在应该是累极了,恨不得倒头就睡。可现在他想起自已等人辛辛苦苦布局下饵,才钓出了这条大鱼,结果生生让人在自已眼皮子底下跑了,就气得想要吐血,哪还有半分睡意。
马腾“咕咚咕咚”灌下半茶缸凉水,水下肚透心凉,才让他有了几分冷静,可一想到不久后天亮,得开早会,得跟领导汇报晚上行动的成果,马腾就觉得心头的火气又涌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