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手头的这封读者来信后,朱自清与沈从文也从外面回来了。
这两天,朱自清一直在与徐智摩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新月》杂志的相关事宜,经过他们的努力,杂志的筹备工作已经初见成效,各项工作已经逐渐理顺。
徐智摩热情高涨,计划在新学期开学之前,再次召集新月社的会员们举办一场文艺沙龙活动。
他打算在这次活动落幕之后,就正式推出《新月》杂志的创刊号。
为此,他还特意催促李斯年,希望他能为创刊号贡献一首长诗,和《毁灭》一同刊登。
李斯年告诉朱自清,他已经将邀请他来北京大学执教的想法与蒋校长进行了沟通。
蒋校长对此事表示出了高度的重视,并嘱咐李斯年请朱自清在这几天有时间的时候前往学校教务处,就具体的执教事宜进行商谈。
听闻此言,朱自清心中充满了喜悦。
他一直挺喜欢教书育人这份工作的。
况且,在此时,大学教师的薪酬颇为丰厚,这对于需要承担家庭重担的朱自清来说,无疑是一个重要的考量因素。
朱自清出身于一个官宦世家,他的父亲朱鸿钧是一位典型的封建式家长和读书人。
朱鸿钧曾在江苏省内多地为官,最终做到了徐州榷运局长的官职,即“烟酒公卖局长”。
然而,朱鸿钧的仕途并非始终顺遂,1917年他因纳妾事件遭革职,此后仕途波折不断,生活日渐拮据,晚年境遇颇为凄凉。
朱自清与父亲之间的关系颇为复杂。
作为家中的长子,他自幼便承载着父亲的厚望,接受了严格的封建式教育。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朱自清逐渐接触到新思想,这使他与父亲的封建家长制观念产生了深刻的矛盾。
这种矛盾在朱自清成年后愈发显着,甚至导致了父子间多年的不和。
在个人生活上,朱自清在18岁时便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与当地一个中医世家的女儿武钟谦结婚,如今两人已育有一子两女。
向李斯年表示了感谢之后,朱自清便回到房间,继续赶稿。
而沈从文则被李斯年留了下来,协助他整理面前堆积如山的读者来信。
沈从文回来后也没闲着,他这两天正忙着准备北京大学的新生入学考试。
去年他初到北京时,曾经尝试报考燕京大学的国文班,没有被录取。今年准备报考北京大学的文学系。
第二天,李斯年并没有外出,而是选择留在家中,整理新学期的课程讲义,为即将到来的教学工作做足准备。
到了中午,沈从文从外面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客人。
沈从文将那人带到了书房内,并介绍道:“师傅,我给您带来了一位年轻有为的作家,相信您一定会感兴趣的。”
听到沈从文的话,李斯年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从书案上堆积如山的讲义中抬起头。
他站起身,热情地招呼他们进屋。
只见来人矮小瘦弱,头发略显凌乱,显得有些随性和不羁,眉毛浓密而略向上翘,眼睛深邃而有神。
他穿着一身中式长袍,脖子上随意系着一条碎花围巾,整个人给人一种文学进步青年的独特感觉。
见到李斯年,这位年轻人连忙自我介绍道:“李教授,您好!我是舒庆春,您应该还记得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