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薅出来扎在手背上的碎瓷碗,鲜红的血顺着衣服没入袖子里,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死死的把人箍在怀里,一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嘴唇贴在她的耳畔,颤声道:“老婆,安安,别吓我。”
江渊只觉得喉头堵的厉害,眼尾泛红,他的小姑娘不该这样的,不公平,老天爷不公平。
为什么让他的小姑娘受那么多苦?
“老婆,我们结婚吧,我想结婚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了。”
“我们不去欧阳那里了,只要你不喜欢的地方我们都不去,我带你出门旅游,去洱海好不好?那里环境优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不是喜欢爬山吗?我们去爬山,去露营,带上你的画板。
老婆不要再伤害自己了。”
最后一声带着卑微的祈求,江渊一下下的亲着她的发顶,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的攥住。
被人狠狠的揉搓,在撕碎,鲜血淋淋。
痛到他几乎昏厥。
听着一声声缠绵地呼喊,唐洛桉自残的动作逐渐停止,空洞洞的眼神不知在看向何处?
头发凌乱,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嘴唇轻轻颤抖。
像极了一个疯子。
两个人就这样不知抱了多久,久到江渊手上的伤口泛白,血液凝固。
才听到她慢吞吞的声音:“送我去欧阳医生哪里吧!江渊,在我没有完全康复之前不要再把我接出来了。”
他们那里有住院部,一天24个小时有人看着。
她不想再重复一遍上辈子的事了。
她乱打乱砸时江渊没有哭,只短短的一句话,他哭了。
鼻头发酸,温热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厉声呵斥:“唐洛桉你把老子当什么人了?我是你男人,就算你傻了,你呆了,你残疾了都只能我来照顾你。”
偏头用大拇指楷了一下眼角,一下子软了声音:“老婆,我……。”
“江渊,我犯病了。”唐洛桉平静的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以后会更严重,我很努力了,我每天都在努力的走出来,因为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自打重生回来,她不断的重复告诫自己,这辈子自己要平平安安的和江渊在一起。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仿佛她的努力就像一场笑话。
江渊咬着后牙槽,双臂收紧,恨不能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嘴唇张张合合好几次。
“对不起,老婆,对不起,我不该提欧阳深,一切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我们会过一辈子,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痛,真的要痛死了,欧阳深不止一次的强调,小姑娘之所以康复的这么快,一切都是她靠自己毅力。
她在与病魔做抗争,不是一两天时间,也不是一个礼拜,而是半年。
江渊把头埋在她颈间,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的砸在她的肌肤上,这场爱情里,小丫头才是付出最多的那个人。
他一直以为小丫头是因为父母的离去才变的坚强。
没想到,没想到是因为他。
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唐洛桉苦笑,“江渊乖,我只是暂时离开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你乖乖在家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