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耸了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我来拿我的衣服。”
陆则灵这才想起,上次洗好的衣服还没给他,赶紧上楼去拿,她抱歉地把他的衣服还给他,忙不迭地解释:“真不好意思,没有你的联系方式就给忘记了,衣服我送洗了,只是扣子掉了一颗,你的衣服是定制的,我配不到扣子。”
白杨对衣服没什么兴趣,他拉着陆则灵的手臂,迫使她看向自己,“陆小姐,咱们第一次遇见是上天的试探,第二次再遇见,绝对是缘分天定。”
陆则灵无奈地皱了皱眉,“上天才没空搭理你。”
白杨笑:“你是上天?”
“我不是。”
“那就对了,上天没空,你有空就行。”
陆则灵哭笑不得。
夏鸢敬虽说不是什么正直的人,但是从毕业到工作这几年从来不曾违反学校的规定,若不是想帮陆则灵买房子回本市,她也不会铤而走险在外面开班。她一贯不喜欢应酬学生家长,要不是为着几个还算可观的收入,她才不会浪费好好的周末和学生的舅舅吃什么饭。
贵族小学,学生家长也是非富即贵,随便吃个饭就是本市挤破头也订不到位的地方。
请她吃饭的是她一个学生的舅舅,来接过几次孩子,来来去去和夏鸢敬也算认识了,这人看着出身挺好的,就是不知怎么了眼神不太好,对她有点意思。和大学的男友分手后,她就没有了这方面的想法,世人总爱说女人现实,其实男人还不是一样?
不过在社会上闯荡了两年,就受不了四处碰壁,卖身求富,娶了个背景雄厚的官家小姐,秒甩了她这个没什么钱途的小学老师。
人家想少奋斗几年,夏鸢敬也不好阻止人家,只好诚恳地祝福他,连当爸爸这个事也能少奋斗几年。最好是别人都替他耕耘好了,他能坐享其成。
夏鸢敬这个人对谁都能爱恨分明,哪怕是曾经相爱的恋爱,若是触上她的雷区,也能翻脸不认人。
唯独对着陆则灵,她怎么都狠不下心,她总是不忍心她过的太糟,总是忍不住心疼她的遭遇,尤其是知道她在别的城市里飘荡,总想让她回家。
吃饭吃得闷了,出来洗了个手透透气,却不想意外的遇见了故人。
盛业琛鞍前马后女婿一样陪着叶清和她父母吃饭,那恭谦的姿态真让夏鸢敬恶心。他眼睛好了,也找回了最初的爱情。而那个像傻瓜一样的陆则灵,背井离乡,租着楼上洗个澡都会漏水的房子,穿着朴素到简直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衣服,原本那么不接地气的一个姑娘,用弹了十几年琴的手去酒店当服务员传菜。
曾经学校里顶顶有名的才女,不管是中文上还是音乐上,陆则灵的造诣都是指日可待的。可她却为了盛业琛硬生生折了自己的翅膀。夏鸢敬真的不懂,是什么样的爱情支撑着陆则灵一步步走到今天。
她不忍心看陆则灵过成这样,那么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她还傻乎乎地一直安慰夏鸢敬:我没事,我挺好的。
陆则灵的懂事盛业琛看不见,还那么残忍地糟蹋。夏鸢敬越想越觉得生气,尤其是当叶清出来时,两人凑近说话,那幅男才女貌的画面,刺痛了夏鸢敬的眼睛。
陆则灵的一切付出,在夏鸢敬眼里,只有三个字——不值得。
她有些烦闷地走了出去,准备穿回自己吃饭的包厢。却不想会被盛业琛拦住。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条路穿过来的,等夏鸢敬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偏不倚地站在了她的眼前。
盛业琛的表情有些沉重,似乎是难以启齿,又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他说:“好久不见了,夏鸢敬。”
夏鸢敬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真的不太想见你。”
盛业琛没有生气,只是沉默地看着她,半晌才试探地问她:“你和……陆则灵……还有联系吗?”
当听到陆则灵三个字从盛业琛嘴巴里吐出来时,夏鸢敬只觉气不打一处来,眼前满是他和叶清哪些琴瑟和鸣的画面,恶心,真恶心。她一时也失了耐心,情绪激动地对盛业琛说道:“你还问她做什么?为什么不肯放过她,还要报复吗?她再怎么错也已经为她做错的事付出代价了!她错了,错得离谱!她错的根源就是她爱上了你!看她那么爱你的份上!放过她吧!”
夏鸢敬拳头使劲攥了攥:“她现在X市的酒店里当服务员,你还不满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