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慕敀敀要留在天长县‘养病’,魏庄眉头皱了皱,但并没有说什么。
将丈夫送走,慕敀敀的神色又有些不定:“阿妹,你说你姐夫他会不会觉得我这样很不懂事?”
“阿姐你以前就是太懂事了,所以才会让别人对你的要求越来越高。你是人,又不是神,为什么就不能没点脾气?”慕皎皎淡然道,“而且,现在你有我做靠山,便是有点脾气又如何?你就算作天作地,他们魏家上下还不是得捧着你?”
慕敀敀愣了愣,脸上终于绽放一抹笑花:“你说的没错!我都有你这么大一座靠山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忍着?现在也该他们忍忍我的脾气了!”
“就是这样!”慕皎皎定定点头,“先从姐夫开始。你要让姐夫知道,你也有你的底线在,不能无条件的纵容那几个人。等姐夫他也受不了那几个了,自然就和你站在统一战线了,到时候你们夫妻俩一起去应对那些人,岂不比你一个人单打独斗更轻松?”
慕敀敀听着,心头又不禁狠狠一跳——原来慕皎皎并不是突然头脑发热留下她的,在她心里,早就已经为她这个阿姐谋划好了!
“阿妹,这件事多亏了你了。要不是你,我现在恐怕早已经又回去苦苦挣扎了。”她连忙握上慕皎皎的手。
慕皎皎含笑摇头:“阿姐你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要是换你站在我的角度,你只怕做得比我还漂亮。只是因为那是你的家人,姐夫又是你现在最亲近的人,你狠不下这个心罢了。”
慕敀敀眼眶又不禁一红,紧紧抓着她的手哽咽说不出话。
好容易安抚好了慕敀敀,慕皎皎回到房里,就看到崔蒲正满眼防备的看着她。
这眼神,就跟一只看到同伴被人用石头砸伤了的小狗一般,唯恐别人又捡起一块石头再朝他砸过来。
慕皎皎不觉失笑:“你这是在做什么?”
“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不会也这样对我吧?”崔蒲小声问。
原来他是在因为魏庄的事情物伤其类呀!
慕皎皎只问他:“你会无条件的偏向阿姑,无论她要求什么你都照办吗?”
崔蒲立马就满面堆笑又蹭了过来。“我又不是阿娘亲生的,她怎么可能对我乱提要求?而且阿娘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也不像大姐夫那样是嫡长子、需要各方面顾全啊!我只要守着你、咱们俩好好过日子就是了,其他人的什么话,我才懒得管呢!”
“那你刚才还那么小心谨慎的模样!”
“乍然发生这种事,我被吓到了嘛!”崔蒲小声说着,“都是男人,我难免不会让自己到大姐夫的境地去想一想。其实,他也很不容易的。”
“那难道我阿姐就容易了?”慕皎皎脸一沉。
“当然不容易,谁都不容易,咱们也不容易!”崔蒲顿知捅了马蜂窝,赶紧就抱紧了她,“咱们别说别人家的那些事了。你今天一直在陪大姨姐,都没理过我,现在你也该好好陪陪我了!”
……
转眼到了腊月十五,崔蒲在摘月楼设宴请县里的乡绅们喝酒。宴席上,崔蒲自然就提到了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
“此时事关民生,更是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本县以为,诸位身为天长县的乡绅,也该为本县的发展做出一些支持的举动,诸位以为呢?”
乡绅们对此早有准备,纷纷便伸手摸向早准备好的红包。
此时蒋光达第一个站起来:“县尊为了我天长县百姓的温饱问题用心良苦,我等又岂能不有所表示?这样吧,我们蒋家为县尊的大事捐一千贯,还请县尊笑纳。”
说着,他便命家奴奉上一只装满了金叶子的木匣子。
其他人见状,不由眼神一闪,那伸向荷包的手停下了。
“县尊请见谅,我们来时不知还有这事。不过既然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们必然是要全力支持的。现在我们就叫人回去拿钱,钱财马上就到!”一个乡绅连忙陪笑道,其他人也齐声附和。
崔蒲颔首:“诸位有心了。”
说罢,他便垂下眼帘,眼神渐渐暗沉下来。
今晚上他收获颇丰。除却蒋光达的一千贯外,其他乡绅也纷纷送上厚礼,捐出的款项从五百贯到一百贯不等。他命人将这些人捐的数额都记下了,回去仔细一算,这一晚上收到的钱就有差不多五千贯!
这可比他原先预想的数额要高出几乎一倍去。
面对如此高昂的数额,他的心情却不见怎么好。
慕皎皎发现了,便问道:“怎么了?这件事不是你早就设计好的吗?现在成果斐然,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那些乡绅原本没打算捐这么多的。全都是因为蒋老爷率先给出了一千贯。有他领头,其他人的数额虽然不敢越过他去,但也不能比他少太多,所以他们才会又临时从家里又拿了些钱来填补。我原本预想的蒋老爷最多也就捐上五百贯了不起了,结果现在一千贯……”崔蒲长出口气,“我总觉得,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拿出这么大一笔钱来。”
“那你觉得,他是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他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