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问他们一些长安那边的消息,曹姝和邱山都一一作答。
这对小夫妻新婚之日就遇上官司,中途又往长安跑了一趟,今天刚刚回来,中途也是波折不断。到现在,他们也当是累了,崔蒲和慕皎皎也不多留他们。得到了想要的消息,他们就赶紧送让他们回去歇着了。
“对了,表姐,表姐夫,我们回来之前,阁老府上的大少夫人、鄂国公府上的三少夫人、还有范阳卢氏的九郎君等人都写了信让我们给你们带来。”
曹姝说着,便从包袱里取出厚厚的一摞信递给他们。
“嗯,辛苦你了。”慕皎皎连忙颔首。
曹姝这才放心的和邱山一道下去了。
崔蒲和慕皎皎夫妻再看看眼前这七八封信,再看看封皮上的署名,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抽了抽嘴角。
“你这次做的事情很过火吗?怎么把他们都给惊到了?”慕皎皎小声问。
“不至于啊!就我这性子,多无法无天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又不是不知道。”崔蒲撇唇道,“再说了,这里有一半都是给你的呢!”
“也是。”慕皎皎点头,“咱们还是先看看信里写的什么吧!”
话落,夫妻俩便各自拆了各自的信,细细看了起来。
等手头第一封信看完,夫妻俩的面色就变得严肃起来。再等手头的信看完,他们的神色已然带上了几分讶异和不解。
“圣人和寿王妃的事……程家阿姐在信里已经告诉你了吧?”两人四目相对,崔蒲慢声道。
慕皎皎颔首。
崔蒲顿时就将信一扔。“无耻!果真是不重礼数的胡人,竟然连强夺儿媳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慕皎皎默然。
唐明皇和杨贵妃的风流韵事,她早八百年前就知道了。就连关于两个人的诗词她都能倒背如流。现在事情真正发生了,她的感觉也只是淡淡的。
或许是因为她从小就耳濡目染,已经从心理上接受了这个故事的缘故吧!
不过崔蒲世家出身,从小深受礼数的熏陶,对这等乱仑之事打从心理上厌恶。一时半会,他是不可能接受了。
“不过换个角度想。这样一来,寿王的脸面丢尽了,寿王府也成了新唐王朝上下的一个笑话。因而武家也彻底一蹶不振,萧长史的儿女也不可能再借助寿王之手为萧长史报仇。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慕皎皎小心劝慰道。
崔蒲冷叱:“姓萧的和姓武的就算找到我跟前来,我也能用我的真本事灭了他们,不需要用这样恶心的法子来削弱他们的战斗力。这是对我的侮辱!”
慕皎皎耸耸肩,只在心里道——你就先气着吧,接下来还有更让你生气的事情呢!
再过一个多月,开元二十八年十月,圣人以为母亲窦太后祈福的名义,敕书杨氏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
是杨氏,不是寿王妃杨氏玉环。从称呼上就能看出端倪了。
消息传到扬州,崔蒲又发了一通火。
江北本土惯出文人雅士,在这块几乎没有经过胡族文化侵袭的土地上成长出来的学子都是儒家文化的最强拥护者。得知此事后,扬州、苏州、常州各地的饱学之士纷纷出言抗议,并集体签署了《论圣人纳太真妃书》,上交朝廷。
在那上头,赫然盖上了崔蒲的私印。
慕皎皎看着他郑重其事的将私印盖上去,只是无力叹息:“明知道是无力回天的事情,你们哪来的激情坚持至此?”
“管他是不是无力回天,反正我们只是表达我们的一个态度罢了!”崔蒲不以为意的道。
这份卷轴很快就通过层层审查,送到了圣人案头。
将这一份卷轴仔细看完,目光还在最后那个通红的印鉴上流连半晌,圣人才无奈笑道:“这个小崔爱卿,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啊!李中书,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