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撩袍跪地,双手伏在地上,一时间心中惴惴不安,眼前、心间总是浮现出那乘空的红色小轿。
“皇后娘娘凤旨:念房俊与长乐公主大婚将近,特宣其进宫议事。明早朝会过后即刻去往立政殿。”
“臣房俊……”房遗爱长舒胸中闷气,正要谢恩,却被王有道拦了下来。
“慢着。”王有道笑嘻嘻的从另外一只衣袖中取出圣旨,道:“还有一道,驸马委屈一些。”
“皇后娘娘凤旨:念及房俊大婚之期将近,特命王有道接襄城长公主回宫调养,待等大婚之后另行安排。”
此言一出,房遗爱背后忽的泛起了一层冷汗,抬头看向王有道,喃喃道:“总管今日要将玉儿接回宫中?”
“是啊,此乃皇后娘娘凤旨,咱家爱莫能助啊。”王有道扶起房遗爱,苦笑道:“皇后娘娘许是一片苦心吧。”
“苦心?”房遗爱双手接过圣旨,不解道:“什么苦心?”
王有道取下插在脖颈后的蝇帚,小声说:“还不是那首童谣闹得。”
“童谣?”房遗爱眉头颦蹙,看向王有道,说:“岑懋已然被本宫抓住,童谣怕是不攻自破了。”
“还有,什么叫做大婚之后另行安排?”房遗爱收起圣旨,拱手道:“安排二字作何解释?”
王有道微微摇头,“这个咱家就不知道了。”
说着,王有道朝门外张望了一眼,凑到房遗爱耳畔小声说:“驸马,咱家出宫之前,太子曾去往立政殿,好似拿着驸马与李芳、毛朋二人联名所写的奏折给皇后娘娘看了。莫非此事与那封奏折有关?”
“奏折?!”
被王有道一番提醒,房遗爱恍然大悟,“奏折!对,奏折!”
“岑懋乃是长孙无忌的门生,此番若是审理岑懋五凤楼放火一案,怕是要牵扯到长孙无忌……皇后娘娘此举分明就是在敲山震虎……不对是震我!”
想清楚事情原委,房遗爱看向王有道,小声道:“总管,能否让长公主在府中吃过饭食再走?”
“娘娘有旨,旨意下到即刻登程。”王有道面露为难,随后说:“不过咱家可以等候一刻,让驸马与公主告别。”
“一刻……”房遗爱颔首嘀咕,随后拱手道:“房俊失陪了!”
走出正厅,房遗爱快步来到西厢房,推开房门,襄城和谢瑶环正在茶桌前商讨事宜,见房遗爱到来俱都是喜色笑颜。
“房郎。”襄城起身走到房遗爱身侧,喃喃道:“奴家想到……”
房遗爱扬手打断襄城的话儿,喟然叹道:“玉儿,皇后娘娘有旨,宣你即刻进宫居住。”
“什么!”
此言一出,襄城顿时花容失色,若非房遗爱搀扶,怕是要跌倒尘埃。
“母后宣我进宫居住?”襄城不可置信的看向房遗爱,颤声道:“房郎,奴家……此去宫中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不会的,太子殿下已经答应过本宫,要成全你我。”房遗爱见佳人花容失色,心中顿生怜惜,将襄城揽在怀中,柔声道:“此去宫中不过居住三两日,玉儿莫要如此。”
“那奴家回到宫中是否还要继续装病?”襄城微微点头,问道。
“不可,长安城中遍布密探,状元府中也说不准……”话说一半,房遗爱忽的看向谢瑶环,随即苦笑道:“环儿,我没有说你,莫要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