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室的旖旎缠绵,屋外,月光清冷如水。
听着那雕栏画栋里,传来的缠绵声音,坐在古琴边的雪衣男子,冷漠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妒恨。
他的指,在古琴第三根弦上虚空浮着,迟迟没有按下。
那厢房内的声音越发的缠绵悱恻,少女细细的喘息声,如同一味锥心的毒药,将冰冷的男子一寸寸灼毁。
温寒突然站起身,往州府大牢里走去。
那古琴,不知道是不是因渐渐大起的夜风,发出细微的声响。
一支利箭,“咻”的一声,破空而入,被半空拦截下来,打破了静谧的院落。
少女隐约的哭泣声终于停止,州府大院的灯笼依次亮起,夜巡的官兵,已有一支往东南方追去。
“护驾。”其中一人声音极低。
月色中,官兵们有条不紊的被御前侍卫带领着,紧紧围住东厢房。
在大牢中审讯着犯官的温寒,听见来报,立刻从兽皮椅上站起身,往外走去。
防守森严的州府大院,竟会有刺客。
凌谨遇此行全程保密,那刺客不至于知道他下榻景州府,若是针对圣驾,那便是有自己人,走漏了风声。
温寒匆匆赶到院中,凌谨遇已经披衣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沉郁。
绿影的手里,拿着那支被截下的长箭上,上面有一封信,要求州府放行被关押大牢中的东海海贼。
看来,来袭的刺客并非是冲着凌谨遇,而是东海的海贼想要营救被温寒扣押的同党。
“……若不放还,则侵扰民生不得安宁……”温寒看完那封信,脸上依旧冰寒一片,并无任何的神情波动。
“岂有此理,这群海贼目无王法,竟敢给州府下恐吓书!”凌谨遇站在房门口,长发披散着,俊脸上,染着一丝戾气,“温侯听旨。”
“臣在。”温寒将那份信又递给绿影,上前一步肃立。
“发官文,两日后,于城楼下,处斩那群海贼。”凌谨遇的声音染上了几丝夜寒。
他倒要看看,那群东海的海贼能不能从温寒的手中,救出自己的同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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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州府,路上一队队官兵在各处张贴着官文。
凌谨遇从未遇到如此张狂的海贼,居然敢威胁官府放人。
他特意多给两日时间,只是等着海贼准备好人手,来劫刑场时,一网打尽。
不出宫门,只看密文,凌谨遇对东海海贼猖獗之举还不相信,如今看来,他们只怕已经自立为王,根本不将天朝国威放在眼中。
不过也是因为景州府的官员勾搭贼寇,欺压百姓,贪钱怕死,才会导致海贼越来越猖狂。
东厢房的门窗紧闭,昨日还活灵灵精神十足的小公子,如今日上三竿,还未起床。
直至未时,与温寒议完东海之事的凌谨遇,才回了东厢房。
珠帘后的雕花木床上,一个小小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是被榨干了鼎炉,死过去一般。
珠帘一阵响动,嫣语和晓寒见到凌谨遇进来,立刻告退,手中端着的梨英汁,一口未动,还冒着丝丝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