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双方对峙的时候,“步玉!”一道带着斥责之意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欧阳子都四人转身看去,只见一身着银袍云纹的昭一宗弟子自散摊集市口疾步走来。他面如冠玉,身形修长,此时正满脸不认同地看着粉色法衣女子。
“哥,你怎么来了?”粉色法衣女子不情不愿地收回烈火鞭,嘟着嘴道。
“我若不来,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你残害同门?”银袍男子怒道,“往日里念着你年纪尚小,父亲和我才对你多加纵容,却没想到你竟胆大到想要诛杀同门!”
“那又如何!她不过是引灵三层的修为,凭什么能得到他的另眼相待!我才是他将来的真传弟子!”步玉愤愤不平,眼里全是不甘和恨意。
“步玉!我以为你虽骄纵蛮横,但却至少能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知!你修为高于她,是因为你年长她七岁,若她是你这个年纪,修为早已远超于你!你不好好反思自己为何修为进展迟滞,却反倒以暂时的领先沾沾自喜,甚至成为你看不起人,乃至想要残害他人的借口!”银袍男子满脸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我真替你感到羞愧!他也不会想要你这样的弟子!”
步玉何曾受到过自己兄长如此严厉的斥责,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她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妥,甚至觉得兄长太过小题大做,一阵阵委屈涌上她的心头,“你竟然为了这个外人训斥我!我……我才没有你这样的兄长!”步玉双眼含泪,阴毒地瞪了顾轻舟一眼,就疾步跑出散摊集市。
银袍男子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跑远的身影,摇了摇头,便转过身来对着轻舟四人抱歉地说,“我乃土棱峰弟子步斐,舍妹太过顽劣,真是十分抱歉,我回去定当好生管教她。”他看向轻舟,“你便是新进弟子顾轻舟吧?你可还好?”
轻舟忍住不断涌上喉头的血腥味,她感觉自己浑身的经脉都在疼得叫嚣,四肢已经瘫软地没有一丝力气,只能倚在欧阳子都的手臂上勉力支撑着站立。
但到底不是眼前这位银袍修士的过错,而且对方已是淬体境的修为,又是内门弟子,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轻舟轻轻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可欧阳子都绝不是这般能吃亏的性子,他紧皱眉头,语气带冲地说,“你看她这样子能好吗?我们不过是逛一逛散摊集市,便遭到莫须有的攻击,而且还是来自同门的攻击!我们定要将此番遭遇诉诸执法堂,求执法堂的长老给我们一个公道!”
步翡脸色一变,原以为这几个初入昭一宗的弟子较好拿捏,所以他才透露自己的身份,想要震慑对方,不再计较此事,却没想到这个弟子竟如此不知好歹。
步翡微微一笑,“师弟说笑了,不过是同门之间的切磋,就不必惊动执法堂的长老了。还不知道这位师弟的名讳?”
欧阳子都不屑一笑,虽然他年龄尚小,身高还不足步翡的肩膀,但气势竟丝毫不弱,“步翡,我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虽是土棱峰峰主之子,但也不至于能在昭一宗一手遮天,而且你妹妹步玉泼辣蛮横,在昭一宗横行霸道,早已有不少弟子怨声载道,我们若将此事上报于执法堂,长老们定不会放任不管!”欧阳子都看着眼前的步翡,大大的眼睛闪过一丝轻视,“原本伯父一直对你赞赏有加,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人罢了!”
步翡神思一动,昭一宗年长他一辈,又有侄子为今年的新进弟子的,好像只有那一位,他定定地看着欧阳子都,忽然笑了一笑,“子都何出此言,舍妹的确太过顽劣,待回到昭一宗,我定当带她前来谢罪。”说罢,步翡从储物袋拿出一枚玉簪,递给轻舟,“这是青玉簪,可抵练气境修士的全力一击,此次便送予轻舟小友,以表歉意。”
欧阳子都毫不客气的接过步翡手里的玉簪,塞进轻舟的怀里,“不过是一只青玉簪,轻舟刚才可是险些丧命!步翡,你忽悠谁啊?”
步翡苦涩一笑,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土遁符,“此乃家父曾经绘制的五阶土遁符,以轻舟小友现有的灵力,可在通明境修士手中逃过一劫,便赠与轻舟,还望切莫怪罪舍妹。”
欧阳子都冷哼一声,接过土遁符递给轻舟,“这还差不多。”
步翡抽了抽嘴角,“那我就先行一步。”
轻舟微微点点头,欧阳子都爱理不理。
等到步翡离开,欧阳子都三人才关切地询问轻舟身体有恙,待确认轻舟只是受了些轻伤之后,四人也不想再逛了,准备离开坊市回昭一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