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了一场大雪,雪的白像橡皮擦一样逐渐消去了世界的细节,也擦去了陆焕的这段最艰难的记忆。
乃至于如何在保镖的勉励护持下离开了海啸般蜂拥的人声,摄像和话筒,她都记不太清了。
无论她接受还是不接受,都不是好的选择。
雪下了整整两天才停。这期间,陆明兮受此刺激住了院。她实在不愿意相信,明明完全有把握翻盘的事,怎么就反转到今天这个局面。
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质问陆焕,追究那天的细节,甚至于怀疑她当时短暂地失控过,是否同时遗漏了一部分记忆?毕竟陆焕年少时对信息素的自控力比一般人都要差。
陆焕咬着唇,再三否认。
这是对方使出的一招卑劣的招式,意图只不过是往她身上泼脏水罢了。
她决定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陆禹穿着厚厚的几层衣服,眼底堆着青色,敲了敲门,走进陆明兮的病房。
这间特护病房很熟悉,当年老太爷也曾住在这里。
陆明兮见到陆禹前来,很高兴地坐起身子,请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听说你刚出院,你怎么不先回去养两天?还往我这边跑。”
陆明兮打量他的脸色,病恹恹的,一副大病初愈的气色。
“不碍事的。我的身体我很清楚,况且……”陆禹止住话头,和陆明兮对视一眼,两人就都明白了后面的话。
况且……陆焕还遇到了这样的事。
公司总裁缺席,陆氏的产业又由谁来领导?
“我通过一些关系打听到,所谓证据,极有可能是由陆莹提供给长公主他们的。我……相信陆焕家主是绝对清白的。”
陆禹虚握拳头咳嗽了几下。
佣人端来一杯热茶,陆禹接过来嗅了嗅。
“这是熟普洱,你喝点对胃也好些。”陆明兮笑笑,示意他大可放心。
于是陆禹默不作声地小口呷了一口,茶水浸湿了上唇。
“……陆莹,我怎么有日子没听说她的消息了?没想到她还贼心不死!”陆明兮把注意力重新回到方才的话题上。
“听说她情况很不好。”陆禹放下茶杯,从袋中取出一方白帕擦拭嘴角,
“恐怕,陆青青走后,他们一众后人为了瓜分权力和资产,正在内斗。”
“陆莹缺乏内部支持,转而寻求皇室的支持也是很可能的。”
陆明兮听完,眉目凝重,“凭她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关键在于,她是怎么博取了皇室那几个人的信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