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若无负累,又怎会疲惫?”她道。
薛清茵放了心:“那便好。”
她们再没说话。
纤细的背影在月光下,相携而去。
就在她们离去后不久,便有人来到赶到了山洞附近。
“有血。”
“难道是孟族人追到这里来了?”
“不可能,我们守在必经之路上。”
几人低声说着话,一边说一边往洞中走去。
然后他们的步子一顿,骤然变了脸色。
一道削瘦的身影倒伏在稻草堆上,血深深地浸入了稻草间。
“主人!”他们飞扑上去,触手湿润。
他们勉力将贺松宁扶起来,心惊胆战地伸出手:“……没、没气了。”
其余人闻声,顿时面如死灰。
“是何人杀了主人?”
“难道是大姑娘?”
“不,不该!定是那魏王侧妃先趁势杀人,再带走了大姑娘!”
“不错,那魏王侧妃的父亲是益州节度使,她定然也跟着学过两手功夫……”
他们语气冰冷地说着,便起身要去追人。
这时本该死去的男人骤然抓紧了身边人的袖口,他坐起身,整个背弓起来,额上青筋暴突。
他张大嘴,连吐了几口血出来。
胸口微弱地起伏。
但的的确确……还活着。
他们惊了一跳:“主人?”
贺松宁的面容几乎融入黑暗一体,只下巴上一点血迹被月光照亮了。
他喃喃道:“学得极好。”
走时还不忘再对着他补一刀。
“你哪里柔弱……你与我,难道不该是……一样的人吗?你这样狠得下心……”
贺松宁阴沉沉地笑了笑:“在你蛊惑着我,叫我方才生出念头,想要拥有一个正常的家时,你便一刀尽数斩断。”
“你的狠并不输我啊……清茵。”
他们听见主人的口中吐出了大姑娘的名字,顿时头皮一麻,无措地顿在了那里。
贺松宁艰难地转动着头,动了动唇:“不……不必追。”
她说得没错。
当她装作柔弱时,他才分她半分柔情。还远不及他对薛清荷……
但他对薛清荷的喜欢,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他疑心病下,对柔弱可怜的东西,生出的本能怜惜。因为只有那弱小无害之物,才能真正叫他安心。
而当她彻底撕下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