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为他说话。我其实对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兴趣也不大的。”
她干脆利落地放下这一番话,然后就端起一杯茶,摆明是要送客了。
宇文无忧最后还是郁闷地走了。看在两人以前的交情上,云夕难得大发慈悲,给了她几瓶千鹤膏。
结果没想到陆翊染的情报还蛮灵通的,她才送了三瓶过去,当天晚上,陆翊染就杀了过来。
“你给他们千鹤膏做什么?没得浪费了你的好药,还不如送我敷脸呢。”
云夕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让苏幕遮早点痊愈,早点离开,这不是挺好的吗?”
她打量了一下好友的神色,问道:“难不成你希望他伤好的晚一点,好在大楚多留几天?”
陆翊染脸色一寒,啐了她一口,“你想多了!我巴不得他现在就离开。”
一想到京城那些赌坊拿她开赌,陆翊染就恨得牙痒痒的。等她禁足出来了,她非要寻他们晦气不可,一个个真是胆肥了。
云夕让银丹给翊染上一杯清凉降火的茶水,好消消她心头的火气。
陆翊染撇了撇嘴,“还不如给我玫瑰花茶呢。”
云夕翻了个白眼,让银丹换茶。
她对好友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地方,将宇文无忧的来意同她说了一下,“你说他们两人是什么关系?”
陆翊染轻描淡写地丢下一颗地雷,“还能什么关系?兄妹关系呗。”
云夕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陆翊染。
“这么说来,苏幕遮还是皇子不成了?”她脑海中立刻脑补了一堆的恩怨情仇,比如皇子遇难,流落民间一类的。
陆翊染道:“不是。”
她眼神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感,“他们生母韩氏原本是晋王宇文复的侍妾,宇文复当年的声势可比宇文卓要盛大多了,只可惜棋差一着,夺位失败,最后郁郁而终。韩氏入了宫后,成为宇文卓的妃子,并且生下了宇文无忧。”
云夕明白了,这苏幕遮的身份也的确挺复杂的。所以他返回北魏,是打算争夺皇位吗?
她看着陆翊染,终究还是确定,她根本没有表面上那么释怀。不然也不会将苏幕遮的这一番过往都调查得清清楚楚的。
不对,倘若宇文卓知道苏幕遮是宇文复的余孽,早该处理掉他了,哪里还能封赏他为所谓的镇国将军,甚至还动了将爱女许配给他的念头?
陆翊染能调查出宇文卓都没查出的事情,这其中说没苏幕遮的刻意为之,她根本不相信。
正因为宇文无忧同苏幕遮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所以在知道妹妹被算计以后,他才会抛下一切,前去北魏。后来他留在北魏,不乏也有一番雄心壮志在其中。
云夕多少也听过韩氏的事情,这位当年在后宫中那叫一个受宠,皇后都退了一步。在她逝世以后,宇文卓更是将他们两人的女儿宇文无忧宠上天,甚至还想将宇文无忧封为嫡公主。
“看苏幕遮的相貌便知道他父母皆生得极好。”
陆翊染摇摇头,“苏幕遮主要是像他舅舅,若不是他舅舅不曾在人前出现过,苏幕遮的身份哪里还保得住。”
她嘴角勾起了讽刺的笑意,说道:“韩氏容貌甚美,当年的宇文复十分宠爱她,甚至如她的意思,将她养在外宅,不必在王府内同其他女子勾心斗角。偏偏韩氏同宇文卓两情相悦,为了心上人,甚至算计了宇文复。宇文复会那么快倒台,其中不乏她的手笔。”
“她唯一的善心便是小心翼翼隐瞒了苏幕遮的存在,将儿子送了出去,交给自己的弟弟,隐姓埋名养在民间。”
听陆翊染的意思,她对韩氏这种做法是分外的看不上。
“后来的她,大概也明白最爱她的人已经被她害死,所以郁郁而终。”
云夕从头到尾都是炯炯有神的表情。
好大一个八卦!
陆翊染喝完一杯茶后,抬了抬下巴。
云夕亲自给她重新倒了一杯,说道:“所以呢?你打算原谅苏幕遮吗?”
苏幕遮连这些事都让她知道,等于是将性命放在翊染的手中。这些机密消息,若是泄露出一点风声,他的小命就别想保住了。她也算是明白,为何当时苏幕遮没有直接告诉陆翊染这些,实在是兹事体大。
陆翊染冷笑一声,“原谅?我为什么要原谅他?”
“他的苦衷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