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皇后。”云易丢下这句话,凝视着她。
言外之意,她本来就该住在椒房殿的。
叶暮雪正了脑袋没吭声,看着头顶的青纱。
良久之后,她淡淡开口:“我知道我是皇后,住在哪里不都是一样吗?我会努力当好这个皇后,不会让你为难。”
挂名而已,住在哪里有什么不同。
“叶暮雪!”无端被她这副淡淡的模样惹火,云易大步走过去,看着她面庞又说不出什么狠话,“你这样就是不让朕为难?”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思考,然后认真道:“后宫的大权分交给两位贵妃,臣妾在安宁殿悠闲地当个皇后,有什么宴会臣妾陪你出席。这样挺好的,皇上你不觉得吗?”
云易怒极反笑:“这么说,你还这还是在为朕考虑了?”
“本来就是。”她嘟囔,并不想起来。
云易就着被子压上去,低声道:“阿暮,你知道朕的心意。”
叶暮雪看着他,心道:嗯,是知道,心里有她,也有别人。
她不想把自己看的太重,以免以后太过尴尬。
她觉得,云易对她好。大概是几分真情里面夹杂着许多愧疚,愧疚以前对她太差,眼睁睁看着陪自己三年的女人死去,谁都会忽然转变性子吧。
至于十分情里面有几分真情是对她,叶暮雪猜想——三两分吧。
脸上扯出一丝笑,丝毫看不出是伪装,叶暮雪道:“可是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听了这话,云易没再坚持。
他握住叶暮雪的手,落下一吻:“等朕?”
等他掌握大权,后宫只会只有她一个人。
“嗯。”她乖巧点头,不知几分真假。
静静躺了一会儿,外面亮了很多。叶暮雪忽然觉得手腕凉凉的,她低眸,看着云易正笨拙地往她手腕上带一个镯子。
她好笑地抽回手,“哪儿变出来的?”
昨晚也没看到这东西,刚刚那么久也没见他拿出来,这会儿忽然就发疯了。
“不喜欢?”他送过女人东西,亲自给人带手镯还是头一回,再加上这姿势,有些不对头。
翠绿的镯子里面若隐若现一丝血红,上好的碧玉晶莹剔透,透过琉璃照进来的阳光下,灼灼生辉。
上好的玲珑锁玉镯,叶暮雪记得这个镯子太后惦记了很久,甚至当年还下令在整个大昭寻找,未果。
没想到是在江城云府,也难怪太后没找到。
她拿着镯子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太贵重了,不该送我。”
算上去,这应该是云易头一次送东西给她。第一次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说不高兴是假。
眼见着云易的脸色越来越黑,叶暮雪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第一次就送臣妾这么贵重的东西,以后送什么臣妾都觉得皇上没诚心了。先送一个随意的可好?”
她把玲珑锁玉放到云易手心,笑吟吟盯着他。
任谁都顶不住。
怒意全消,云易俯下身落下一记深。吻。
“算是赔罪。”他收好镯子,贴心地把人被子盖好,“再睡一会儿,朕先去处理事务。”
“嗯。”
看着云易身影彻底消失在殿内,叶暮雪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她抬起手腕,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在手腕上,鼻腔中嗤出一声自嘲,然后重新闭上了眼睛。
用过午膳之后,叶暮雪照例让小桌子把贵妃榻搬到院外。午后阳光正好,她抱着一本书正好脑袋在一片树荫下,其余的地儿还能晒着太阳,整个人浑身都透着书卷气与慵懒。
贵妃榻旁边放着一张小竹案,上面放着一碟糕点还有一壶正冒着青烟的花茶,周围飘着一阵淡淡的清香。
翻了一页书,一大片阴影彻底遮住她,光线陡然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