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领一开始还对这套训练方式不以为然,但是没过多久,一个个就都看出门道来了。Δ新军的士兵从来不会问为什么?对于上级下达的命令,就算再离谱,也不会拒绝,就算是咬碎了牙,也会坚持到底。
单雄信体会最深,他负责的是骑兵营,为了训练马匹和士兵的默契,要求这些新兵吃饭睡觉也得在马上进行。原本这只是一句比较夸张的话,就算人不休息但马总要休息吧?但是新军的士兵真的是这样执行的,第二天他就看到八百多个摇摇晃晃的骑兵出现在操场上,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些士兵真的在马上度过了一夜。看着一个个昏昏欲睡的士兵,无奈之下,只好下令休息了一天。
“邪了门了”王君廓喃喃自语,“这些士兵就像被人摄走了魂魄一样,说啥是啥。”他指导的步军营也是一样,步兵是最讲究列阵配合的兵种,兵士之间必须要互相信任,这样在战场上才不会出现一触即溃的情况。通常的做法就是一伍内的士兵全部歃血为盟结为兄弟,但是这样做的效果终究有限,不是出自真心的结拜哪能就放心的把自己的性命交给战友?但是新军这些士兵似乎在没有结拜的情况下就做到了尽可能的完美,他真怀疑王小麦是不是施展了什么妖法。
程咬金有些羡慕的看着富贵,这小子真是走运了,竟然有机会成为这样一支军队的主将。虽然这支军队训练了只有短短一个月,但是一只强军的雏形已经显现了出来,现在所欠缺的只不过是杀敌的技巧和临阵的经验而已,这些对于这支军队来说根本不算是问题。
秦琼也是感慨万千,短短几年的时间,王小麦和富贵就像是两颗冉冉升起的星辰,各自出了耀眼的光辉,想不到自己竟然无意之中掘出了这样两块璞玉。
众将这边在对新军议论纷纷,李二却带着他的爪牙又耀武扬威的来了。众人急忙抱拳行礼,李二摆了摆手:“听说新军进展还不错,有劳诸位将军。”言罢就伸着脖子看向校场内正在操练的新军士兵。
程咬金走上前,把新军的情况向李二汇报了一遍,旁边的诸将不时的插嘴两句,李二的眼睛越听越亮,据说魏之武卒衣三属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负矢五十,全副武装,携带三日之粮,半日能走百里。新军如此注重行军,难道是要往魏武卒的方向展?
“何止”王君廓说道,“大王不妨从头到尾观看一遍新军的演练。”
“好!”李二毫不犹豫的说道。
富贵点点头,走上前下达了命令。将台的旗令官接到命令挥舞了几下军旗,校场上的士兵潮水一般的散开,又迅整理好队列,这一手立马让李二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
“哐哐哐”步军两个营迈着整齐的步伐走上前,一千多人,竟然出的是同一个声音。两营走到校场中央,旗令官又挥舞了两下旗帜,士兵们齐齐的朝李二单膝行礼。随即起身,开始依照旗令官的命令操练。
新军的操练动作并不复杂,只是简单的走、停、跑、转向,不到一刻钟就完成了。看着迈着整齐步伐推下去的队列,李二仿佛感觉这不是一千人在做,而是一个人,但散出的气势,却又是何止万人。
骑兵的演练就粗糙了很多,很多人连骑马都还没掌握娴熟,整个过程都是慢吞吞的,一点也没有骑兵来去如风的特点。不过李二是个使用骑兵作战的行家,他一眼就看出了这些骑兵行进的过程也是严格按照队列进行的,甚至转弯的步伐都要求一致,只是尚欠火候而已。
“王小麦呢?”李二看完了操练,突然现王小麦竟然不在场,开口询问他的下落。
“他在和李世绩一起,要制定什么军事操典”程咬金在一旁解释道。
此时王小麦正在扯着嗓门和李世绩争论一个问题:“伤亡一半就该投降了,再打下去就是对士兵性命不负责任”
“岂有此理?”李世绩也一反文质彬彬的形象,毫不畏惧的和王小麦对视,“如此说来,还有何骨气可言?”
“这不是骨气不骨气的问题,无畏的伤亡只会让将士寒心”
“义不掌财慈不掌兵,王总管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李二掀开营帐,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王小麦。
“殿下!”两人急忙朝李二行礼。
李二在帐外已经听了老半天了,这才明白两人在讨论该不该投降、什么时候投降的问题。
“身为军人,就该怀有舍身报国的气概,战死沙场亦是本分,何以有投降一说?”罗士信旗帜鲜明的站在了李二这一边。
“士可杀不可辱”众将纷纷言,鄙视王小麦的投降理论。
王小麦一阵无语,这些人脑袋都被驴踢了,一个个活着不好吗,非得要找死。
李世绩看到王小麦神情微微一笑:“王总管不妨换个想想,若是碰到我汉人的军队投降或可免于一死,但是那些异族胡人可不会讲仁慈,放下兵器就等于放下了性命,倒不如鼓励士兵战斗到最后一刻。”
“这”王小麦说不上话来了,李世绩说的也在理,毕竟这个时代没有国际法,不会保护俘虏的人身安全,但是总感觉这样教唆士兵一味的死战心里很不舒服。
李二翻看着已经初步成稿的三本军事操典,里面总结了新军训练的所有内容,操典着重强调了军纪和战斗意志,反而对行军布阵没什么涉猎。操典即将完稿,但是在投降一事上,李世绩却和王小麦产生了重大的分歧。不过这对李二来说根本就不算是问题,提起笔来大手一挥,“士可杀不可辱”六个字就为操典画上了句号。
王小麦耷拉着一张脸,反正自己也不上战场,你们爱死死去吧。
“大军不日开拔回朝,”李二说道,“听闻洛阳摆钟一事乃是王总管一手操办,本王欲在长安建一座钟楼,这件事就交于你,军中之事王总管以后就不用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