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的,俺爹喂马的时候经常让俺搭把手。”
“那好,你就跟我来吧。”王小麦满意的点点头,又对陈记事道了谢,便领着这执衣梁三走了。
先带着梁三认了认自己的棕马,叮嘱他按时喂养,又带他在国子监转了一遍,嘱咐他记下路。这少年倒还算聪明,说了一遍就记了个差不离。兜兜转转,又回到学堂,惊奇的发现,学堂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学生王二月拜见先生。”那人见王小麦进来,起身躬身施礼。
王小麦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第一个学生,白白胖胖的,一双小眼睛眯眯着,着实有些憨态可掬。
“咳……”王小麦清了清嗓子,“你是算学的学生?”他怕再闹个乌龙就笑话大了,又确认了一遍。
“学生正是。”
“好!有前途!”欣慰的看着眼前胖胖的少年,王小麦心情大悦。
王二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挠了挠头。
“今年多大了,算学有没有基础?”王小麦问道。
“过完年十四了,算学有一些基础,会一些基本的计算。”王二月老老实实的回答。
有一些基础更好,王小麦更满意了。让他先坐下,对门外的梁三招招手:“你也进来一起听课。”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这梁三给自己喂马,也不能亏待了他。
“唉。”梁三答应一声。
“二月,这有一套试题,你做完交给我,我判断一下你的基础。”王小麦从腋下抽出一张宽纸递给他,又转头对梁三说,“你也一起做,俩人不准商议,不准互相抄袭。”梁三没有纸笔,又把纸笔给他用。
俩人抓耳挠腮的做了半个时辰,这梁三更是掰着手指头数了好多次。王小麦拿过二人的答卷,摇了摇头。王二月还好,普通的加减乘除运算都做对了,但复杂的问题就答不上来。梁三更糟,只做了最简单的加减法,还错了好几题,怕是刚才数手指头数岔了。
王小麦叹了一口气,这套卷子难度最多不超过五年级,没想到却让这两个应该初中年级的少年如此为难,可见现在的数学教育之落后。
没办法,只能从基础开始一点一点慢慢教了。尤其是这梁三,怕是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还得教他认字。
在沙盘上写了从零到九十个阿拉伯数字先让他们认全。
“先生……”王二月似乎有话要说。
“何事?”
“其实,俺爹叫俺来上算学主要是让俺学习如何记账的。这些东西就不要学了吧,你直接教俺咋记账就行了。”原来这王二月的家里开了几家粮铺,颇有些家资,他爹便花钱捐了九品散官的虚衔。商人重利,这王二月他爹原本也没打算让儿子读书考状元,只是想让他学点生意上用的到的账务知识方便以后接班。反正在家请先生教也得多花份钱,国子监反而不用缴费,便打点了一下把儿子送进来了。
“学记账……”王小麦无语。你爹这是把大隋的最高学府当成蓝翔技校了,这招生的人也不看严点,啥人都往里边招。
平日的国子监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首先得够身份,其次学问基础还不能差了。隋文帝杨坚曾经见长安国子监徒有众多的师生,却没有为国家输送多少人才,便大幅削减了国子监的师生人员。隋炀帝杨广在位的时候,又觉得国子监人数太少,把学生扩招到了一千多人。而现在的洛阳国子寺,只是一个因皇帝杨侗登基所设的应政治需要而存在的机构,实际上却不受重视,要不然也不会只有寥寥的师生,甚至连王二月这等商贾的子女也混进来了。
“对啊,俺爹说了,俺家有三家米铺,两家粮铺,不会记账容易被底下掌柜糊弄了,这可不行。”王二月掰着手指头说。
自己唯一的学生竟然是来学会计的,王小麦哭笑不得,不过作为师长,身负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必须把他引导上正途。清了清嗓子:“王二月,你可知道西方有位著名的的人物叫阿基米德的,他可厉害了。从小就刻苦学习算学,最后成了一个很伟大的算学家,连国王都很佩服他的。所以呢,其实算学并不只是计算数字,还有很多其他很有意义的作用。”
看着俩少年惊讶的眼光,王小麦觉得自己的教育很成功。
“那他后来呢?”王二月眨眨眼问。
“唔……后来……”王小麦有些为难的说,“后来他在研究算学的时候被人杀死了……唔……不过这不重要。我们只要学习他这种刻苦钻研的精神就好了……啊哈。”
举了个不合适的例子,王小麦觉得有些尴尬,不过俩人总算安安稳稳的开始学习阿拉伯数字了。又安排了些课业任务,王小麦伸着懒腰走出了学堂。
溜达了不远,王小麦就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只见原本门可罗雀的国子监门口如今竟然停满了车马,络绎不绝的人群穿过大门走进监内。这些人都是些官员,中间甚至有不少的紫袍也在其中,这可都是些洛阳的高官。难道要在此召开大朝会?没接到通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