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岁时,视夏冬珍为己出的奶爹,在疾病中去世。奶爹的去世,让她更加觉得世界的黑暗,老天连唯一心疼她的人也收走了。
她要报复。
那年七夕,妹妹夏荷带着从小青梅竹马的男孩子私会去了,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夏冬珍更是不忿,她已经二十多岁,母亲从来没有想过要给她找一个男孩子成亲,她一个大小姐,待遇却比不上一个家仆。
乘夏吉管家忙于家中事务,夏冬珍偷跑了出来,她做起了坏事,要败坏夏家的名声,却没有引起大的动静,男人们都胆小如鼠,女人们都爱护名声,可她却被一个叫行素的医师给抓住。
行医师没有惩罚她,只是给她讲了一个人—张海迪的故事,行素医师说,残疾不可怕,怕的是自暴自弃,张海迪一个瘫痪在床的人,都能做出一些有益的事情,她一个有手有脚、能跑能跳的人还抱怨什么?
夏冬珍在迷糊中被人带回后院,通过几日的思考,她想通了,她也要做些有益的事情,于是,她去求母亲,让她参加家族的生意,但母亲没有同意。
夏冬珍没有气馁,就自己找些事情来做,并仔细观察别人是如何做的,还一次次找到母亲,希望得到机会。
一年后,她终于磨得母亲给了她一个运送货物到中京的机会,为此,她激动地几个晚上没有睡好,天天在筹划该如何把货物安全送到。她清楚地知道,母亲不会让她继承家业,但她不在意,她只想证明自己还有用,能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
“大小姐,前面路上有一个人不知是死是活?”在离中京百十里的山崖下,带路的人前来禀报。
她走进一看,是一个很惨的男子,衣服被树枝什么的划得破烂不堪,浑身都是血迹,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原来世上比自己惨的人真的存在!一定要就下他,虽然她不会像张海迪一样能写书、能治病,但她可以救助一些落魄之人。此时,夏冬珍终于有了自己的目标。
看着男子苏醒过来,对她更是依赖的不得了,夏冬珍第一次这么开心。
她想娶这个她给起名叫张海迪的男子,为此,她和家族断绝了关系,拿着母亲补偿给她的一笔钱,到中京做点小生意。可此时,张海迪却恢复了记忆,他是一个有妻主的男子,并且,他的妻主是行素医师,也是如今的大皇女,夏冬珍放手了,她不能恩将仇报,况且,大皇女能够治愈张海迪的病。
为此,她的妹妹夏荷笑话她了好久,当然,她又理由相信妹妹是因为嫉妒才那样的,毕竟,大皇女不是谁都能认识的。
大皇女东方行素带着张海迪到南方封地去了,夏冬珍看着十来个环肥燕瘦的小侍,不知该如何安排她们。这些漂亮的男孩子,大部分都是因为家中困难,卖身为侍的,大皇女买下他们送给他,是还她一个人情。看小侍们的目光,虽然逆来顺受,但对她一个侏儒并没有真心的依赖。算了,先让他们收拾家务,等接触一下,如果他们不嫌弃,那就收一两个为夫郎也好。
“给我打!狠狠地打!中京城里你还敢白吃白喝?造反啊?”
一日天色已晚,夏冬珍骑着高头大马,从店铺回家转,不料从一家酒馆中冲出几个壮女人围着一个人在群殴,后边还有一个拿着算盘的老板在狠狠地吐着唾沫骂着。
被打的人想跑,却被打到在地上,于是就抱着头,弯着身子,忍受着几个壮女人的拳打脚踢。欠债还打,等打够了就可以不付钱了。
可那几个女人好像吃了春药一样,一直打个不停了,被打之人怒了。
“朝天椒,我说你也够了吧!老娘几年不在京城,你不会忘记老娘了吧?滚开,再打我就还手了!”被打之人一个飞跃,跳出包围圈,来到拿算盘的老板面前,冲老板大声理论起来。
围观的行人都是一愣,看来这家伙还是一个练家子。
几个壮女人见被打之人一下子窜到老板面前,也是吓了一跳,忙围上去准备开打。
“朝天椒,再打,我可不客气啦!”被打之人揉了揉被踢疼的大腿,一把揪住老板。
“你是谁?来吃白食还打听到老娘的名讳!”老板朝天椒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拿着算盘,仔细地看着那人。
“看清楚了,我是谁?”那人把乱蓬蓬的头发往后撸撸,又把脸抹了一把,露出一张还算英俊的脸,只是有些苍老。
“你是阮大姐?”老板不确定地问。
“不是我是谁?”阮大姐没好气地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几天,老娘没了盘缠就回来了,吃你一顿,还挨顿打,打起来还没完没了!”阮大姐不满意地说。
“老阮,你还敢回来?还敢到我这里吃饭?前几年你走之前就欠我五十两的酒钱,到现在还没下落,不打你打谁?”老板朝天椒更是对她不满意,但还是拉着她回到酒楼坐下。
“那个,老朝啊!你不是不知道我的状况,俺就一身武功,什么也不会,这些年四处流浪也没有收入,您就再宽限几天,等我找到工作,一定还你。”阮大姐搂着老板的肩膀,姐俩好的样子,笑着对老板说。
“离我远点,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臭死了!看在我们邻居的份上,这顿就算我的,可那五十两你一定要尽快还!”老板也不好再为难这个家伙,这家伙的武功可是上等,惹急了,砸了她的酒楼都有可能。
“我说老阮啊!你还没有到你媳妇家去吧?”朝天椒转移话题。
“你别提这件没脸的事!”阮大姐脸一红,一脸不自然的样子。
“老阮呀,这事都过去几年了,你还在意呢?就是可惜了云溪那孩子!”朝天椒叹息道。
“云溪如何了?”阮大姐有些着急起来。
“老阮,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娘们不仗义啊!你一拍屁股跑了,马家那边不干了,把云溪给告了,最后给判到西郊的采石场劳动改造。那采石场是他一个从小就娇滴滴当男孩养的人能呆的吗?不知在里面遭了多大的罪了!”朝天椒叹息道。
“这该死的马家,我跟她没完!云溪有什么过错?她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我糊涂啊!”阮大姐一怕大腿跳了起来,直接跳出酒楼。
“还是那个急性子!”老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摇头。其实老阮一进酒楼,朝天椒就认出她来,想着她一个母亲不顾自己孩子的死活,她就生气,更是想到那五十两银子,就让人狠狠滴打她一顿,先讨点利息再说。
夏冬珍刚开始本想替被打之人付钱来着,没想到竟有一出喜剧化的事情,看阮大姐匆匆离去,想着要不要跟上去,问问她愿不愿意当家中的护卫,至少吃穿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