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如果再包庇王立冬或是轻罚,许家的状纸呈上衙门,后果非常严重。
十几年前礼村王族收留逃难的外地人的好名声会毁于一旦。
王海这个里正当不了,族长也会当不了。
王立冬会被判刑。王族人会受到牵连,直接受害的就是唯一的读书人王志高。
大周律法规定学子的直系亲属犯了案件做牢,十年不能参加科考。
王燕穿着一袭粉红色的长裙,进来端着一杯温热的糖水,“爹,您喝点水消消气。”
王燕马上要及笄了,丰氏也不让她跟着去卖豆腐,让她在家里捂着,把皮肤捂白,只是她的肤色原本微黑,再捂也白不到哪里去。
王燕的容貌在礼村都算是普通,丰氏怕王燕被李家嫌弃,就扯了颜色鲜亮上好的棉布给她做两身长裙,让她穿着显得明艳些。
王海问道:“你弟弟呢?”
王燕答道:“他跟书院的几个学子去拜访老师。”
丰氏挥手让王燕退下,语气有些无奈的道:“老头子,我们的身份摆在那里,你别怪我们没告诉你。”
分家之后,丰氏母子三人就没在王海面前说过王立冬、王春分的坏话。
倒是王立冬、王春分没少在王海面前说丰氏母子的坏话。
王海与原配生的两个儿子都不争气,比他与丰氏生的儿女差远了。
王海心里苦闷也无人可说。这就是他先后娶过两个老婆的坏处。
族会前,李山来了,见面就跟王海语重心长的道:“王大哥,你们家王立冬把三狗子的名声全毁了,欺人太甚。王立冬把你这些年积攒名声都毁掉了。”
李山离开李家时是义愤填膺,在走的过程中想到王家是姻亲,冷静下来,琢磨怎么跟王海讲道理。
“唉,我晓得。我这就开族会把这个混账东西除名。你放心,我会给许家一个交待。”王海不打算跟李山解释他也是刚知道这件事。
“三狗子与大柱子的亲事都定了,出了这事怕是要毁掉,你说三狗子好好的小女孩,怎么这样倒霉?”
“亲事不能毁。乡里乡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这要是毁了亲事就成了仇家。我会跟大柱子爹娘说。”
“志高已经考上书院,过几年就要参加科考,你们族里可不能有人犯事惹上官司。”李山把王海拉到无人处,肃容道:“我家也是怕你这回心软又放过王立冬,这才替许家写了状纸,让许家先来找你,让你知道后果。”
赵氏说的那些重话,李山吞在肚子里没跟王海说。
“我晓得。你家写状纸这是给我一个警示。长平县会写状纸的人多了,许家不找你家可以找别人家写状纸,到时直接告到衙门,后果不堪设想。”
“你忙着挣钱,也得好好管管族里的人。”李山听说王族不止王立冬,还有族人借着醉酒调戏妇人,以前王族人穷得叮咚响,这样的事情少,如今有两个钱了色胆大了。
丰氏见两人在院子角落里说话,看着两人神色十分严肃,王海甚至面露苦色,心里担心李家因为王立冬的事有悔婚不娶王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