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展也在学校,索性叫了他一起去。我们三个来到医务室,阿九已经醒了。阿九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饿虎扑食一般扑向砖头。砖头使出一个反剪擒拿手,迅速而又轻易地再次将阿九制服,同时从挎包掏出砖头,眼看着又要拍上一下。关键时刻,我连忙制止,花了好半天口舌,才把他们的误会解开。最后,我用了一句俗烂的“大家以后就是兄弟了”当作结尾。
这点面子,他们还是给我的,于是大家相安无事的坐进车里,直奔森林酒吧。
路上,砖头问:“所以,你是帮主,他们两个是堂主,而我只是个帮众?”
我和叶展都没说话,我俩很能理解砖头的不平心理。唯独阿九冷冷地说:“没错,就凭你刚才打我那一下,就能给你安个‘以下犯上’的罪名,拖出去打折两条腿都是轻的。”
我给叶展使了个眼色,让他随时做好抱住砖头的准备。但是砖头稀奇的保持了沉默,过了许久才说道:“别得意太久,我也迟早会是个堂主。”
那一刻,我的心里轻轻触动了一下,我感觉到了砖头的认真和固执。
来到森林酒吧,员工们都回去了,只有杨峰和黑虎帮的几个骨干在。我向他们介绍了一下砖头,众人相互认识之后,便坐下来商谈事情。砖头的额头有些汗珠,我知道他在努力记这些人的名字。我问阿九:“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阿九说:“已经派了兄弟跟着,因为才是第一天,所以还没什么收获。楚局长的表现很正常,就是上班和下班,没去其他地方。”
我点点头:“继续跟着。”又看向众人:“你们还有什么事?”
杨峰说:“浩哥,森林酒吧最好早点开张。否则人心惶惶,大家都想着跳槽了。”
我皱着眉说:“不是照常发工资么,怎么还要跳槽?”
“关键是妖妖她们啊。这些女生都是靠提成的,那点死工资哪里够她们活。如果一个星期内不能开张,她们铁定要走。也别怪她们现实,这行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有赚钱才是王道。”
“妈了个巴子的。”拳虎骂道:“她们敢走,老子撕烂她们的逼。”
我沉默下来。森林酒吧能有这么好的生意,一个是本身上档次,另外一个就是有妖妖她们这帮妖精的存在。她们往门口一站,就能吸引不少的雄性牲口进来,而且场子里有三分之一的酒都是她们推销出去的。倘若她们走了,绝对是个不小的损失。
我问:“她们只能坚守一个礼拜?”
“对,这还是我强行挽留的结果。开这种场子的,最基本的就是后台要硬。要是酒吧动不动就被停业整顿,她们在这呆着也没什么安全感。一走,就不好往回拉了,会和其他场子发生矛盾。”
我呼了口气,说道:“看看她们平常能挣多少钱,按最高的比例付给她们。告诉她们,让她们放心,森林酒吧会重新开张的,我这几天正在活动。”
“行。”杨峰点头。
之后没什么事,便让大家散了。阿九带着砖头去纹了个虎头。这家伙别出心裁,非要让虎头的嘴巴里叼块砖头,阿九说以前没这个规矩,帮众都是统一的虎头。砖头说:“规矩还不是帮主定的吗?我去跟王浩说说。”然后电话就打了过来,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无所事事,整天往返于工地和森林酒吧。阿九派出去的兄弟回报,楚局长的生活很正常,就是上班和下班。有人去他家送礼,但拎的都是普通礼品,拍下来也没什么大用——就算普通礼品里面别有洞天,我们也进不去他家,无法接触,更无法取证,想抓到楚局长“贪污受贿”的证据这条路似乎是被堵死了。
这几天里,砖头尽快熟悉着黑虎帮的业务,跟着人收账、看场子、拉土方,很认真的在学习怎样当一个正牌的黑社会份子。其实说“黑社会”是往脸上贴金,正如周洪林送说的,真正的黑社会是要和政府勾结的,我们连个保护伞都没有还算个屁的黑社会。
这期间里,我的双手也拆了石膏和绷带,已经可以自由活动,但是不能拎重物和打架。要想完全恢复,还得在半年以后。不过即便如此,我也已经很满足了。第一件事,就是上了趟厕所,自己握着小弟弟的感觉实在是太充实了。手好了以后,自然就用不着桃子照顾了。桃子收拾东西回宿舍,看着她在别墅里走来走去,我忍不住说:“住下来吧。”
于是桃子就住了下来。当然,我们是分房睡的,偶尔周墨也来过夜。有时候就幻想,要是能让四个女生都搬到这,大家能这么永远住在一起就好了。
森林酒吧的事,宇城飞也一直在帮忙。他找了白阎罗,通过白阎罗的人脉去活动,据说白阎罗的后台就是市公安局的宋副局长。但是一直没有消息,白阎罗说事情有点难办。楠楠也跑前跑后,但都在楚局长那边被卡死。楠楠说实在不行,再去找找她爸,但是被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