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你还真有个好妹妹!”
恢复镇定的容光冷冷一笑,言语尽是数不尽的嘲讽。
就在方才,城门再次被人打开,瀛洲军鱼贯而入。而指挥开城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对面低眉不语的云槿。
“容光,你别恶人先告状。枉费我们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在背地里使阴招,私埋炸药。若不是云姑娘,我们不仅还被蒙在鼓里,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说得没错,对于你们这种罔顾人命之人,就该人人得而诛之!”
群众愤起而怒涌,纷纷恶语相向。
失民心者失天下!
轮廓如刀裁的梁榭潇坐在马背上,削铁如泥的银光宝剑持在手中,王者之风浑然天成。只见他神色淡然抬手,激昂的民怨声渐次减弱,直至消无。
面无表情睨了容光一眼,表达之意不言而喻。
容光仰头大笑了几声,随即眼白上翻,凶狠的原形毕露。不由分揪住身后几个士兵,朝梁榭潇一扔。又趁他分神之际,重如铁石的长刀银光一闪,‘嚯嚯’指向他。
梁榭潇深如潭水的双眸骤然紧缩,轻功一跃,乌合皮靴踏马飞身将空中之人一一救下。旋即又轻而易举夺下他的刀戟,立斩于马下。
主将已死,其余人纷纷弃甲投降。
在百姓纷纷鼓掌叫好声中,云氏兄妹消失于人前。
阴暗狭隘的幽深窄巷,刺鼻腐败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哥,我们回青山好不好,别再掺和他人之事了,算我求你了……”
冰雪般凛冽的云槿此刻卑微如蝼蚁,声泪俱下劝诫,试图将与深渊做交易的云逸救出来。
可她忘了,与深渊打过交道的人,深渊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
云逸声音冷如冰窖:“你是不是看上了仇人之子?”
云槿下意识想否认,嗓子恍若落满了灰,嘴唇翕合数下,吐不出半个字。
云逸后退两步,一字一句重重砸在她的心上:“从今日起,云家与你这忘恩负义之人再无任何瓜葛,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大哥……”
长剑划破长空,掩在夜色中的猩红液体吧嗒吧嗒掉落青石板路,染红了银光刀锋。
梁榭潇赶到时,面色惨白的云槿已陷入昏迷,腰腹罗衣尽是淋漓鲜血。
拧紧的眉目再次皱成川峰,不由分将她一把抱起。
沉稳有力的步伐遁去,巷尾缓缓走出一道细瘦纤影。褐色毡帽几乎盖住整个后脑勺,皎洁如雪的肌肤隐没在黑暗中。
忽略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空中传来她低声恍惚的呢喃声:这样,也好。
黯淡垂眸转身,茕茕孑影孤零零投射在地上,渐行渐远。
“城门被破,容光已死,树倒猢狲散。那些不成器的侯王后代逃的逃,降的降,咱们得离开这里避避风头。”
游廊拐角处,玉石瑽瑢的石崇左手夹着珍石玉器,右手不由分拽扯出一凝脂柔夷,面若桃花般的绝美之貌紧随廊檐下而出。
两片柳叶眉似蹙非蹙,曼妙身姿下的倩碧色纱裙跟随略微犹豫的动作前后摆动。
“石爷,要不再等等?”
“有啥好等的?再等下去,爷的命难保啊!”
等候多时的马车停在后门隐蔽处,石崇抛掷完左手的金银财宝,揪扯身后的女子,扬眉催促。
忽地,突兀的喉头多了一柄染了鲜血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