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视频删了。”
陆女士才不好糊弄:“等房子过完户就删。”
陈伟涛爬起来,骂骂咧咧地跑进小区。
“没事吧?”魏氏刚刚被踹得不轻,陆女士问她,“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魏氏摇头,把协议又看了一遍,她识字不多,看得很吃力,确认完之后,她给女儿打电话。
她语气不好,很冲:“这几天你就住你姨家,别去见陈伟涛。”
电话那头,曲女士嗯了声。
“房子我给你要到了,我跟你爸丢不起人,你弟那也住不下,以后你带着康康自己住。”
曲女士在那边哭。
魏女士红着眼骂她:“就知道哭,你哑巴了是吧,不会说话?”
曲女士还是哭。
“被打了也不知道吭声……”
魏氏挂了电话,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魏氏是个传统的乡下女人,没多少见识,没多少知识,她爱面子,也重男轻女,她不懂什么解放什么独立,她只知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她嫌弃女儿没用不争气,她喜欢女婿家里有钱家世好。
她就是贪图富贵的俗人。
但她也是个母亲。
电梯停在了三十三楼,陈伟涛趔趔趄趄地从电梯里走出来。
哒、哒、哒、哒……
走廊里传来声音,像金属撞击地面。
陈伟涛抬眼看过去,没看到人,但地上有个影子,在走廊尽头。
“谁在那?”
声音停止了,地上的影子慢慢拉长,从墙的另一边朝外移动。
陈伟涛借着光看过去。
是房东太太的大儿子。
他手里拿着一把伞,伞尖杵在地上,拖动着往前走:“你知道你那天伤的人是谁吗?”
陈伟涛哪里知道,他今天才刚放出来。
景召五官立体,灯光打下的阴影也深邃,他走近,一步一步不紧不慢。
他说:“她是我最珍贵的租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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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是复杂的,当妈的,心狠也心狠,但心疼也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