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照笑了笑。
孩子小,应该不认识她了吧?
秦特听到动静过来,经过客厅时厨房有悉索低语,“妈还生气哪。”“妈气性可真大,这都多久了。”“多哄哄妈。”
她没往厨房走,直接到姥姥姥爷住的里屋。秦特跟舅舅们打过招呼,舅舅们见着她也挺高兴,纷纷说,“小特长高了。”“这孩子更出息了”之类夸奖的话。
两位表弟是第一次见,人多的时候,秦特的话很少,她打个招呼,看姥姥要泡脚,到客厅倒了水端进来,三个舅舅一人一杯,刘飞表弟也有一杯,“三舅,阳阳弟弟喝什么呀?”
“他喝水的瓶子在包里,喝的水也在包里,让他妈妈弄吧。”老三说。
秦特就没再插手,因为一听三舅妈就是个很讲究的人。
林晚照说,“小特你去写作业,这里没什么事儿。”
秦特就回去写作业了。
舅妈们在厨房一会儿找油盐酱醋,一会儿说刀重不好用……其实秦特知道油盐酱醋搁在哪儿,她也会做饭,家里菜刀用的很熟练。但她也知道,舅妈们过年没回家让姥姥可生气了,她才不去帮忙呐。
她往厨房瞥一眼,回自己屋写作业了。
三个儿子跟刘爱国打听起拆迁的事,刘爱国兴奋的说起来,“听说房算房地算地的,都有补偿。连咱种的地都一起征用,老三,你名下不还有二亩三分地么。这估计得给你点补偿。”
老三喜笑颜开,“那我可赶上了。”
老二惋惜,“你说当初怎么就急着去吃商品粮呢,还不如一直把户口放家里呢。”户口在家就有地,有地就有钱。
老大喝口水,“咱们那会儿早,地都去了。老三后来一样户口迁出去,地也没去。”
“还是老三运道小。”
老三笑,“两亩能补多少钱,有限的。咱家大头儿应该在院子房子上,爸,拆迁协议出来没?”
“没哪。刚量过屋子院子。你三叔说,还得有段时间。”
“那这拆迁后你们住哪儿啊?爸妈,要不去城里跟我住吧。”
老二这话被老大老三联名反对,老三说,“二哥,自来父母不是跟着长子就是跟着幺儿,你这中间的两头不靠啊。”
老二不服,“那是以前了,现在新社会,爸妈养老自由,愿意跟谁就跟谁。”
老二知道老爸偏老大疼老三,没啥底气的找妈做盟友,“妈,你说是不是?”
林晚照收拾起水桶,重新穿回袜子,打算一会儿再泡脚,“我们谁都不跟。政府肯定有安置,我们到时住安置楼。”
三个媳妇煮了一锅挂面,炒了两个小菜,招呼男人们出来吃饭。心都不在饭上,也就胡乱塞两口。
林晚照过去西头儿两个闲屋,把提前晒好的被子给他们拿出来。她知道这些个孝子贤孙要回来,这会儿越来越冷,要不晒被子到时在家冻着,更给他们赖家不走的理由了。
现在只剩两个卧室,三家人,只能男女宿舍了。
床是一米八的床,睡三人就挤,老三媳妇带着阳阳,总不能再跟俩妯娌挤一张床,让她跟小特凑合吧。林晚照抱一床被子到秦特屋里。
秦特起身,林晚照说,“你别忙了,只管写作业。一会儿让你小舅妈带阳阳过来这屋跟你睡。”
秦特接过被子,安置在床上,问,“姥姥,小舅妈睡里头还是睡外头。”
“她带着孩子,让她睡外头吧。”
秦特便把被子放在床外侧。
刘飞只能睡客厅沙发,好在当初买家俱时林晚照夫妻做了满堂儿孙的打算,客厅沙发拉开就是个沙发床,两个客厅的长沙发都是如此。
沙发下头是折叠的,往上一抬就出来。
刘飞秦特俩人把茶几抬远些,拉出沙发床。刘飞笑,“我记得小时候,刚买这沙发床,我特爱在上头睡,不在卧室睡。”
“那会儿就每天喊,爷爷,帮我抬沙发。”林晚照想到这个孙子小时候的事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