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昔日礼部侍郎的女儿,苏淼淼便是哭,也是端守着礼仪。
身子微微抖着,不仔细听都听不到她的哭声,只有手里的帕子被眼泪几乎浸湿。
等到内心的苦闷宣泄一空,苏淼淼望着地上散落的地契碎片,忽然打了个抖。
这……
她刚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跟君洛白发脾气,还撕了他给的地契。
冷静下来之后,她明白,她刚才确实是胡闹。
苏家的宅子本就是官宅。
君洛白再一手遮天,也没必要在一座宅子上消耗他的心力,平白给内阁那些大学士丢把柄。
他能想办法将公主府买下来,已经花费了大量的力气。
她不该不识好歹。
她将地契一点点捡了起来,放在盘子上慢慢拼好。
可即便她拼好,用浆糊一点点糊好,上面变化的碎裂还是明晃晃地告诉她,这地契没用了。
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想去给君洛白道歉。
想起君洛白临走时那张黑得几乎滴出血的脸www。
她又怵得很。
腿仿佛被冻住,半点也挪动不开。
只能在屋里不断徘徊。
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有心想做什么,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一旁的衣裳上。
那是给苏茜茜准备的冬衣,如今不过才缝了一半。
她拿起来试了一下,单手几乎缝不动。
只能默默作罢。
又想着给姐姐写个信转移一下注意力。
可脑子里乱糟糟的。
写了几行,便不肯再写,只能一把将信纸抓了起来,团一团扔掉。
她还真像只被供养的金丝雀,半年事情都做不来了。
越想脑子越乱,苏淼淼干脆起身,到院子里煮茶。
白玉无瑕的茶具,升腾的袅袅茶香,橙红透亮的茶汤。
苏淼淼的心,在这一步两步的煮茶过程中,渐渐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