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帅说的对,每个人都有一根肋骨掉落在世界各个角落。
找到了,就会完整。
高燃在烈日下暴晒了将近一小时,成了一条从水里打捞上来的鱼,黑鱼,他的体格长开,不再纤瘦,皮肤深了两个色调,脸部线条也不再像年少时那样柔软,白净小生的模样已经离他远去。
好在没有长坏。
高燃摸了下脸,甩掉手上的汗水,躁动的心怎么也静不下来,他抬头看天,快点儿到晚上吧,天一亮就是明天了。
夜幕降下来时,高燃盘腿坐在阳台的地上喝啤酒。
高兴来公寓,他没敲门,用的钥匙,坦荡荡的进来,丝毫没有要解释留钥匙这件事。
高燃招招手。
高兴大狗似的在几个房间走一圈,确定没有别人的味道才到阳台。
高燃给他一罐啤酒。
高兴的手指勾起拉环,没拉开,他对酒精没有依赖性,对任何东西都没有,也不允许自己那么做,不然就会玩完。
五年前一不留神有了一个,所以才在爸妈离婚时做了事后每每想起来,都咬牙切齿的选择,今晚还拒绝女生的邀请,跑来这里看神经病把自己灌醉。
管他过得好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我自己都过成了一副鬼样子。
高兴觉得自己亏了,亏大了,他冷冷的说,“你喝醉了,我就把你从阳台上扔下去。”
高燃仰头咕噜咕噜喝酒,易拉罐空了就捏扁往旁边一丢,拿起一罐继续。
高兴嘲讽的笑出声,“知道什么叫自寻死路吗?你就是。”
不知道指的是喝酒这件事,还是别的。
高燃没听清。
袋子里的啤酒全部喝完,高燃还是没醉,他的酒量其实不好,五年里练出来的。
高兴看他的脸,像是要哭,“喂!”
高燃用手捂住脸,头埋在膝盖里,嗓音哑哑的,“干嘛?”
高兴站起来踢踢他,“要哭就去卫生间哭,别在阳台上哭,会吓到楼下的过路人。”
高燃说,“哭个屁。”
高兴看青年拿下手,脸上干干的,还真没哭,他敢肯定,要是看见对方的眼睛,一定是红红的。
“你已经过了装可怜的年纪。”
高燃送他一个白眼,“快滚,宿舍要关门了。”
高兴没打算留下来,他就是回来看看这人什么个样子,看完就走,还说明天有一整天的课,不过来了。
“明天我要去市局报道,你来了也见不着我。”
高燃坐在沙发上剥橘子,“开车慢点,路上注意安全,大少爷,不要再闯红灯了,你的分已经快扣完了,遇到怒路症患者,就让对方先走,别较真。”
高兴换上鞋,“罗里吧嗦的。”
门一关,客厅里静下来,高燃垂头剥橘子,剥一片吃一片,吃完就拿衣服去浴室洗澡。
高燃草草冲洗完事,他从包里扒出来一个药瓶,里面有一粒药,是最后一粒,一直忍着没吃。
今晚比过去的每一天都要焦虑,不吃不行了。
要是不睡,明天的精神状态肯定很差。
高燃把那粒药倒在手上,他看了半响才将药放进嘴里,喝口水吞下去,做完这个工作就平躺到床上,等着药效发作。
在那之前,高燃看着天花板胡思乱想。
当年那个男人调走,杨志当了队长,五年过去,悬案还是悬案,一个没破,包括2。15碎尸案。
现在的高燃深刻意识到侦破一个案子要多少人,走多少程序,做多少工作,一个直觉就能改动侦查方向。
如果方向错了,所有人的努力都会白费。
高燃搓搓脸,他不会后悔,绝不会!不管是当警察,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