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厌神色平静,把手从姜穗掌心抽出来,给她盖好被子。
她睡得正沉,没有被惊醒,驰厌打开门,看着外面雨水淋湿了些许衣服的驰一铭。
驰一铭见了他,像是意外,又不像意外,他阴恻恻笑了笑,笑容倒是透着几分乖巧:“哥,你还活着呢。”
驰厌也扯了扯嘴角,冷冷看着他:“死不了。”
驰一铭:“我知道你命硬,但是扛得住寒冷和饥饿就算了,还能扛住岳三子弹,倒真是让人意外。”
他一面说着,一面拍了拍身上的雨珠,身后带了一帮人,他抬起手:“都别进来,我和我哥叙叙旧。”
驰厌在沙发上坐下,他微微靠后,眼眸显得平静又凉薄。
驰一铭龇了下牙,也跟着在另一侧坐下。
驰一铭环视了一圈房子,似笑非笑开口:“我的宝贝儿呢?”
驰厌便也笑了下:“一铭,安静些。”
驰一铭盯了他半晌,施施然道:“你知道你怎么暴露的吗?以你这种顽强的生命力,要是潜伏在R市,别说天高皇帝远的岳三,我即便知道你在这里,也找不到你。”
“可是你怕她冷,怕她吃不好,还怕她那个娇滴滴的模样生病,于是把品质比较好的海水珍珠卖了。”
“哥,”驰一铭弯了弯嘴角,继续道,“你变了好多,竟然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
在幼年流浪的生活里,驰厌一直秉承的宗旨是,只要活着,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但是可笑的是,他现在还逃亡着,人家要跟着他,他还当真带上了。
水阳说得没有错,横霞岛屿的珍珠本就不能动,那是最好的珍珠产出地,本就有特色,驰厌低价就卖了出去。这不,才几天,驰一铭就找到了他。
岳三毕竟天高皇帝远,一时半会儿还查不过来,但是知道这些,也是时间早晚问题。
驰厌还没说话,最里面一间房间里,探出少女的脑袋,她脸色苍白:“驰一铭说的是真的吗?”
姜穗知道岳三不好惹,虽然她一直没有接触过这些,但是想想也知道凶险程度。
她问驰厌这些钱哪里来的,驰厌只告诉她以前存的,但她没想到是用珍珠换来的。
驰厌看了她,平静道:“他乱说的。”
驰一铭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冲姜穗道:“对,我乱说的。”
姜穗却并不相信,她抿唇看着他们。
驰厌说:“你睡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姜穗摇摇头。
驰一铭恶劣一笑:“不睡也行啊,还可以看看待会儿的热闹。”
驰厌冷睨他一眼,在驰一铭几乎看好戏的心态下,走到姜穗面前,打横把她抱起来。
“你做什么驰厌?”
驰厌把她放回床上,他拉过被子把她盖住。
“乖些。”男人语调清冷,他瞳孔里只有她的模样。
她怔了怔,驰厌走出门,拿出钥匙从外面把门反锁了。
这房子隔音效果不错,如果不是姜穗自己偷偷打开门,她根本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驰厌抬手把钥匙从窗户外扔了出去,落进一片花丛。
他做这样在外人眼中看来强势又不可理喻的事情时,驰一铭冷眼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