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有雾,几百年前是因为工业革命过载了煤炭,几百年后,是因为高速增长的经济。
人类是很奇怪的动物,几乎所有强大的发明总伴随着对自己致命的伤害。
乘坐着艾德文的保时捷RS8新型跑车,沈欢的目光中有无数霓虹闪过。
艾德文心中微微有些诧异。
后座其实有两个人。
一个是沈欢,另一个是老头。
童金林一路上一声不吭。他从进入英伦过境起就和沈欢若即若离。用老头的话说,我不是给你当打手的,我只是做你的救命底牌,所以没事你还是别带在身边,况且老头子自嘲自己这张脸在英伦没有多少人记得,分开低调些,比较好。
童金林本来下飞机的时候还是一身山村的打扮,高人嘛,特立独行可以理解。不过沈欢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您老人家既然是来帮忙的,那么还是多多听取一下伙伴的意见。
“您这一身倒是舒服,不过走在世界时尚之都的街上,你这是分分钟要红的节奏,还是随大流吧,您说呢,老爷子?”
当沈欢设身处地为童金林考虑的时候,老头子还是通情达理。于是,沈欢就替童金林挑了两套西服,和一套运动服。
童老头现在穿着运动服,和保时捷RS8格格不入。
不过,童金林胸中自有沟壑,对于这种外表的问题不屑一顾。
沈欢淡淡道:“童伯伯,时隔这么多年,您有把握么?”
童金林哈哈干笑两声:“如果堂堂的威尔士侯爵连脸都不要了,老子就带着你抢走那个外国媳妇,一路杀回华夏。”
沈欢只觉得一阵扑面而来的凌厉气息,再看童老头,依旧是满脸沟壑纵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华夏穷老头儿形象。如果不是亲耳听到,沈欢很难相信。
两人交谈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前面开车的艾德文华夏语水平虽然不高,但是大体意思还是能够听懂,握着方向盘,这位贵族一个哆嗦,心想我拉着个什么人呢?
沈欢望了望窗外,淡淡道:“童伯伯,我们到了。”
大本钟是伦敦的标志性建筑物,面朝泰晤士河,虽然不能春暖花开,却自有一份厚重的存在感。
沈欢不是第一次经过大本钟,但是这次一定是最特殊的一次。
车停在大本钟一侧,此时已经接近午夜,路上行人极为稀少。泰晤士河上还有游船穿梭,只不过马达都调到最低档,声音很小,颇有几分静谧的感觉。
艾德文和沈欢一左一右拱卫着童老头,老人家却抬起头向上看。沈欢不由自主也望了上去。
心中微微一惊,沈欢不自觉得调用了身体中的神秘力量,集中在双眼。他的视野距离暴增。
但是,下一刻,沈欢却没有一丝一毫看清大本钟上人影的心思,只因为身边的童老头,动了。
老年人走路,身体重心总有些有意无意得前移,所以普通人看上了年纪的人,不用看脸,只要看步态就八九不离十。
可是,童老头却刷新了沈欢的认知。
他身躯笔挺,犹如一名慨然赴死的罗马帝国战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钟楼走去。
艾德文更是看得直了眼睛。
童老头伸出了脚,脚底触碰到垂直于地面的钟楼外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