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陆文娟一手端着一个圆盘,从厨房里出来了。
那一瞬间,桌上的几人都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紧接着,陆文娟说了一句更让他们耳熟的话——
她说:“热腾腾的饺子来啦。”
两个大圆盘里盛满了白生生、鼓囊囊的饺子,散着面食蒸煮出来的香味,冒着刚出锅的热气。
看起来是滚烫的,却让人如坠冰窟。
“有点沉,能帮把手么?”陆文娟依旧弯着笑眼笑唇,却越看越古怪。
闻时伸手去接饺子盘的时候反应过来,之所以觉得古怪,是因为她每次笑起来,眼睛和嘴唇的弧度总是一样的。
换言之,她每一次笑,都像是复制粘贴。
“这饺子是吴叔傍晚送过来的。”陆文娟解释道,“对了,吴叔就是咱们这的村长,人很和善,做饭更是绝了,尤其是饺子。他擀的皮厚薄刚刚好,咬起来特有筋道,馅儿也香。每次包饺子,他都会挨家挨户送一点,你们来得特别巧!”
她把盘子搁在众人中间,说:“一定要尝尝,他还加了彩头的,你们可以试试能不能吃到。”
她多说一句,夏樵的脸色就更白一分。等她说完这些,夏樵社经面无血色了。
也许是不死心,他恍惚地问了陆文娟一句:“什么彩头?”
陆文娟说:“有一个里面包了钱。”
夏樵:“……”
一时间,整个厅堂满座死寂。。
“吃呀?饺子得趁热,凉了味道就不对了。”陆文娟热情地催促着。
闻时和谢问对视一眼,握起了筷子,分别从盘子里夹了一个。他俩一旦动了筷子,老毛便不客气了,夹了一个饺子当场咬开,然后“唔”了一声,说:“茴香的,没吃着钱。”
闻时也咬开看了一眼,同样是茴香的,没有所谓的彩头。
“看来运气不怎么样。”谢问也冲陆文娟说了一句。
看他们吃得干脆,陆文娟很高兴。有一瞬间,她肩膀塌了一下,似乎正因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她又把盘子往前推了推,说:“没关系,还有呢,没准彩头就在下一个里面。”
闻时吃得很少,按理说茴香饺子味道应该很重,但面前的这些却没有茴香味。准确而言,好像什么味都没有,淡如嚼蜡。
谢问也慢条斯理的。唯有老毛吃得很香,呼噜呼噜的,仿佛不是在笼里,而是坐在西屏园二楼涮肉呢。
他速度快,风卷残云般干掉一盘,又往第二盘伸筷子。
像他这样的恐怕前所未有,陆文娟都看呆了。不过她很快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了夏樵:“怎么不动筷子,不合胃口吗?”
“这么好的饺子,不吃就太可惜了……”陆文娟说着跟电视里一模一样的话。
听得夏樵好悬没背过气去。
他差点就想说自己没有胃口了,又忽然想起电视里那个没吃饺子的长发姑娘,以及斧子剁下来的钝响……
他当即一个激灵,叉起一个饺子就塞进了嘴里。
至此,他们终于意识到,电视里放的不是什么恐怖片。
那踏马的分明是恐吓片。
至于所谓的彩头,直到老毛干掉最后一个饺子,他们也没看到任何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