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之后,慕皎皎变化更大了,几乎是一天一个样。每天早上醒来,当看到睡在自己枕边的人时,崔蒲都要愣上一愣,好一会才能反应过来是她又变漂亮了。
在觉得赏心悦目的同时,他心头的惊惧也开始与日俱增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当面对慕皎皎越发清丽逼人的面容时,他心里总会浮现那么几丝隐忧——他害怕有人会悄悄跑来,将她从他身边偷走。所以,他下意识的就把她给看得更紧了。
平心而论,他倒宁愿她生得更平凡一些,和当初成亲时一样也无所谓。那样,他心里反而更踏实一些。
慕皎皎对他紧张兮兮的表现很是无语:“我一天到晚都在府上待着,都不怎么出去见人,你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反正,你这张脸生得太勾人了,以后不能随随便便抛头露面,也不能容许除我之外的男人看到你的脸!”崔蒲坚持道。
慕皎皎无奈。“好吧好吧,以后我出门就戴帷帽。不仅如此,只要有见外人的机会,我都会上妆把自己画丑点,你看这样可好?”
她本来是开玩笑讽刺他的。谁知道崔蒲听后却是双眼一亮:“这个主意好!以后你就这么办吧!”
“你……”慕皎皎眼睛一瞪,居然无言以对。
“哈哈哈……”
当程十九娘听说他们的对话后,立马笑得前仰后合。慕敀敀好些,但也捂着嘴笑个不停。
慕皎皎一脸无力:“阿姐,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照他说得办啊!”程十九娘道,慕敀敀点头。
慕皎皎一怔,程十九娘便抬起她的下巴,一手在她脸上轻轻描摹起来:“崔六说的没错,你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一会不见就又漂亮了几分,叫我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别说他见你这样会担心,我们看在眼里也嫉妒得不行啊!你信不信,你就这副模样上街去,也有的是男人追着你跑,还有女人暗地里扎小人诅咒你。”
慕皎皎扑哧一笑。“阿姐你也把我夸得太厉害了点。”
“这不是夸,而是说的事实。”慕敀敀也道,“前一年半,你变化得也快,但现在却更快了。而且看样子,你的变化还远远没有停止。现在的你就已经这么美貌了,那等你真正长开的时候,那会是怎样的倾国倾城?阿妹,我现在很想知道,你的亲阿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她是不是也和你一样美貌?这些年阿爹极少和我们提起她,也不曾给我们看过她的画像,也是奇怪。”
听到这话,慕皎皎慢慢垂下眼帘,眼底浮现一抹晦色的光芒。
而与此同时,就在距离扬州千里之外的某个地方。
砰!
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名小童捧着一只盒子飞跑进来:“郎君,不好了,这只噬心蛊生命力越来越弱了!”
跪坐在室内抚琴的男人闻言动作一顿,慢慢回转头来:“你说它怎么了?”
“从一个月前开始,它就开始不对劲。这一个月我一直在观察,发现它的生命力是越来越弱了,到现在几乎都不怎么动了!”小童说着,便将盒子呈了上去。
男人接过来,修长的手指将合盖掀开,果然看到一只白胖胖的小虫子正蜷缩在里头。原本莹白的颜色上已然镀上了一层暗淡的光芒。
他立时眼神一暗,骨节分明的手指头在桌上敲出清脆的节奏:“竟然是用胎儿喂药养的……这一天终于还是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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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十九娘母子在天长县住了一个多月,直到确定慕皎皎完全恢复了,她才带着儿子大包小包的回到长安。
时光飞逝,很快到了十一月,天长县的甘薯再度成熟了。
这一次全县上下一起行动,再加上上一次的经验,此次的甘薯亩产达到了四百五十斤。全县上下加起来的产量有两百多万斤。这个数字再次鼓舞了全县上下的士气,就连左知府也亲自到场,对崔蒲大加赞扬。
因为这次的产量较高,所以户部此次只收了两百万斤运回长安去,余下的都留下来给了崔蒲。
在大批甘薯被运走的第三天,一片震天的锣鼓声响彻整个天长县县城,一家魏记酒楼在这里开业了!
崔蒲这位县太爷亲自到场,为连襟助阵。
他来了,天长县上上下下的乡绅们自然也都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们不仅亲自到场,还备了一份厚礼、带着家人过来捧场,将这个开业礼烘托得热热闹闹的。
将牌匾上的大红花摘下来后,魏庄站在酒楼二层发声:“这是魏家在天长县开的第一家酒楼,但绝对不是最后一家!现在,承蒙圣人恩宠,将扬州城内的甘薯运转生意都交给了我们魏家,我自然要第一时间回馈天长县的百姓们。从今天开始,只要大家来魏记酒楼用饭,只要花上十文钱,就能点一份甘薯。煎炒烹炸,随君口味。这甘薯种来就是为了解决百姓们吃不饱饭的困境的,我们绝对不会囤积居奇,借此牟取暴利!”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