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要是升级到圣人那里,那就和他没多少关系了。左知府求之不得,连忙便道:“下官这就命人准备快马,尽快将公主您的信送到长安去。”
“你也别在这里假意殷勤!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我也一定会让阿爹连你一起收拾了!”唐昌公主才不领他的情,又破口大骂道。
左知府不以为意:“公主若是执意如此,下官自然是拦不住的。”
回过头去,他却冷哼一声——要是罪魁祸首的崔蒲都能逍遥法外的话,圣人又拿什么理由来收拾他?他明明所有事情都已经按照唐昌公主的吩咐去做了。虽然有些方面是阳奉阴违,可是她有证据吗?
唐昌公主的信被人以六百里加急送往长安。在信被送出去后,她便开始日盼夜盼,等着圣人为她做主。
苦苦等待了近十天,好容易等到天使来临,却是劈头盖脸就将她好一通训斥!
“圣人命奴才转告公主,您身体不适,本就是来扬州休养的。既然是休养,您就该好好在宅子里待着,没事别往下头乱跑。扬州城里虽然富庶,但是下头依然是目不识丁的平头百姓居多。乡下乱的很,路也难走,公主您不小心跌了一跤,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圣人已经遣了太医院的吴太医来给您诊治。”太监尖声尖气的将一名胡子拉碴的老太医叫过来,叫他给唐昌公主把脉。
唐昌公主气得浑身发抖:“你给我滚!我才不要你看!”
老太医被推得一个蹶趔,果然不再上前了。
太监也不坚持,只冷冷一笑道:“圣人吩咐了,以后就让奴才留在这里照料公主您,也省得那些小孩子笨手笨脚的伺候不好公主您。对了,奴才这里还有一件大好事要告诉公主您呢——就在您走后不久,圣人赐给驸马的两名美妾接连被诊出有孕。再过上五六个月,公主您就是两个孩子的阿娘了!”
唐昌公主顿时全副心神都被这件事给吸引了过去。
“那两个贱婢,她们居然偷偷倒掉了避子汤!不行,我要回长安去,现在就走!”
“公主您还是省省吧!圣人说了,您身体不适,这半年就在扬州养病好了,奴才一定会好好伺候您的。至于两位美妾的身子你也不用担心了,驸马会好生照料他们的。”太监凉凉道。
唐昌公主身子一软,一抹无力爬满面庞。
而就在唐昌公主又接连遭受两次打击的时候,崔蒲也正在被崔阁老派来的人训斥。
“六弟啊,你胆子也未免太大了点!居然纠集百姓将公主给打跑了……难为你是怎么想出这样的法子来的?阿爹听说后都傻在那里了,半天哭笑不得。亏得有人提前将此事告知了阿爹,阿爹赶紧进宫去向圣人请罪,才将此事化险为夷。现在,阿爹叫我代他来打你十鞭,以儆效尤!”崔三郎手捧着鞭子,一脸无奈的叫道。
崔蒲乖乖跪在下面:“阿爹的教训,儿铭记于心。劳阿爹在长安为儿奔走操劳,这十鞭子是儿应得的,儿多谢阿爹教训!”
说罢,便脱了上衣,任崔三郎在他后背上抽了十下。
崔三郎和他是亲兄弟,两个人从小关系就要好。现在由他动手,也不过轻轻抽了十下,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事毕,崔蒲赶紧叫人带崔三郎去客房休息,自己则去了慕皎皎那里。
“赶紧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上点药!”他一进门,慕皎皎就赶紧按他坐下。
虽说只是轻轻的十鞭下去,但也在他后背上留下了几道鲜红的印记。崔蒲皮肤白嫩,吹弹可破,比慕皎皎的还要好得多。才这么抽了几下,居然就有好几个地方都破皮了!
慕皎皎心疼得不行,小心翼翼的给他涂了药,才轻声问:“还疼吗?”
“不疼,阿兄下手并不狠。再有你的药,过两天就该好了。”崔蒲摇头。
慕皎皎看着他。“既然不怎么疼,这件事也算是圆满结束了,你为什么还是这么闷闷不乐的?”
崔蒲看着她,欲言又止。
好半天,他才轻轻吐出一句:“马上就到八月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