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舟。
他也进了方正的阵营,是这么多演员里少数的几个流量之一。节目组请他完全是出于热度考量。
诚实坦言,这类流量最多能胜任偶像剧。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纪舟总想通过她认识汪城而被她排斥的原因。
这回抽到他,乌蔓的好运气算是彻底到头了。
但比这个更棘手的是方正给出的母题:恨晚。
这要人怎么编呢?
乌蔓和纪舟两个人都很头大,凑到排练室里半天都没讨论出一个好的方向。
他们钻研了下方正的个人履历,纪舟提出说:“他提议这个题目肯定是因为他的个人经历让他有这种情节。不如我们就以一个青年导演为主角,讲述他年轻的时候怀才不遇,遇上喜欢的女人却最终错过的故事?”
乌蔓沉吟了一会儿,拧着眉头说:“这样未免有投机取巧的嫌疑,而且影射感这么强,如果这个人物诠释得不好,很难保证不被方正排斥。”
“……你说得也有道理。”
“而且我认为另一组可能也是这么想的,因为这是最顺的思路。”
纪舟叹了口气:“那怎么写呢,我从小就作文不行。”
乌蔓忽然福至心灵:“那你拿手什么?”
“唱歌跳舞啊,还有乐器我也可以,吉他、钢琴我都很熟。”
“那我们就从这方面切入吧,也可以展示你的优势。”
纪舟不免有点感动,眼睛亮亮地看着她说:“蔓姐,你太为我考虑了吧。”
还不是因为你演技实在不行,我只能从其他地方替你着补免得你拖我后腿。
乌蔓微笑着在心里吐槽。
纪舟是指望不上了,乌蔓只能自己扛起编剧的这个任务。
作为演员,这么多年剧本看了不计其数,戏剧的基本功她还是有的。有时候剧本不太行,她也会提出建议,和导演编剧商量着改。
只不过这次要全部自己操刀,从虚空处平地起高楼,和只是改动室内装潢,这又是两码事。
乌蔓把书架上一度搁灰的《故事》又拿下来重新连夜啃了一遍。发觉还是不好消化,让赵博语帮自己报了电影学院文学系的编剧进修班。
赵博语被她这阵势吓了一跳,无语道:“只是个综艺节目而已,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吧。”
乌蔓很坚决道:“多学一点总没错。哪怕这期我被淘汰,这个课程我还是会坚持上完的。”
她戴上口罩帽子,就这样偷摸地溜进了大学校园上课,以一个很不合时宜的年龄和身份。
而那个最适宜的年纪,她正单枪匹马地闯进了娱乐圈打拼。
她不是没体验过大学的生活,只不过是在戏里。在偌大的教室里上公共课,和朋友们一起去食堂吃饭,晚上唱个通宵的歌,踏着日出回宿舍,一觉睡到自然醒。
当时她还只是女主角和朋友一起去唱歌的那个“朋友”。
然后镜头一关机,她被打回原形。饭是剧组给的盒饭,坐在简陋的大棚里顶着暴晒吃,怕镜头里不好看她也不敢吃多,只吃了边角的蔬菜,饿得头晕眼花。也不敢多喝水,怕上镜水肿怕跑厕所耽误大家。睡觉更是不可能睡饱的,经常熬通宵连轴转地拍,在镜头前困到不行也不敢打哈欠,怕被导演骂。
这个怕那个怕,最后兴致勃勃地等着正片播出一看,她只有一个虚焦的镜头。
当时演戏的初心就是在这样日复一日无望的失望中被践踏,随着那个虚焦的镜头一同渐隐。
……
乌蔓听到了背后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从回忆里抽身,转过头一看,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站在不远处。
“是乌蔓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但这短暂的犹豫就给了对方确认的信心。
女孩情难自禁,支吾了半天笨拙又大声地说:“我真的好喜欢你!”
乌蔓怔愣了一瞬,比了个嘘声,又悄悄给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而这一幕被路过的人偷录下来,放到了网上。莫名其妙就上了热搜。
底下评论热议。
“她去电影学院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