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脚步声踩着楼板一步步迈上来,戚年的手指越抓越紧,呼吸紧张,紧闭着的眼睛上,那微卷的眼睫不停地轻颤着。
纪言信忍不住弯起唇,捏着她后颈的手往自己怀里一压。
他偏头,不轻不重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戚年一抖,“唔”了一声。
就在耳畔的脚步声一顿,停了一下。
戚年紧闭着眼,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
幸好,那脚步声一顿之后很快就重新响起,可比起之前的闲适淡定,这会儿匆匆忙忙得像是三步并作两步,几下就消失了。
戚年小心肝抖了两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她发誓,一定是被人误会了!
纪言信低低地笑起来,下巴搁在她的发顶摩挲了下,手指捏住她的耳垂揉了揉,看着它在指下变得通红,眸色渐深,“晚上……到我房间来?”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戚年借口尿遁,逃了就再没敢上去,和纪秋挤在一条长凳上。
纪秋正嗑着瓜子用眼神调戏唱曲的姑娘,戚年挨上来时,她抽空看了眼,啧啧了两声,“真被我哥灌醉了啊,脸怎么那么红?”
戚年囧,“什么叫被你哥灌醉了?”
纪秋猥琐地嘿嘿了两声,“我哥骗你喝那杨梅酒的时候我和邵醉可都看见了啊,绝对不怀好意。”
戚年被她说得脸颊发烫,抓了一把瓜子放在红木桌上一个一个地剥,装没听见,心里却腹诽:“纪家的人都焉坏。”
眼看着时间不早,四个人决定打道回府。
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滴落下来的声音清脆,像一曲温婉轻柔的小调。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因为……戚年也不觉得冷,看着商铺前红灯笼发出的微光更是觉得温和又温暖。
纪秋挽着她走在前面,身后的两个男人走得不紧不慢,却始终保持着落后两步的距离,从容又悠闲。
很快,回到客栈。
老板还没睡,半靠着墙壁在看球赛,看见他们回来,坐正了身子,“回来得这么早,没去后巷的酒吧玩?”
“没。”邵醉从柜台前抽了几张外卖单看了看,随口回答,“去茶楼听评弹了。”
老板似乎是没料到邵醉会好这个,不太相信地看了他一眼。
邵醉笑了笑,往已经上楼的纪秋那儿抬了抬下巴,“小姑娘喜欢。”
老板顿时了然,“够绅士。我大老粗,听那些咿咿呀呀的声音就浑身鸡皮疙瘩,只陪我老婆去听过一次,受不了……”
邵醉笑了笑,听着赛事讲解的声音,问:“怕吵着老板娘出来看球赛?”
老板摸了摸头,笑了几声,算是默认。
戚年听着邵醉和老板的对话,迈上了楼梯也转过头来看,不经意地对上纪言信的目光,一愣,跟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上去。
邵醉听那木板被踩得咯吱作响的声音,忍不住眯了下眼,问:“你怎么招惹人家了?看戚年那架势恨不得把木板踏碎了。”
何止招惹?
纪言信把玩着房卡,等戚年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一言不发地上楼去。
纪秋听见房间门被撞上,回头看了眼急匆匆的戚年,疑惑地张望了眼,“怎么了?”
“没事。”戚年摇摇头,压抑着呼吸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走到床边坐下。
四个人两间房,纪言信和邵醉是商务房,一整个大间,里面分了两个房间,正好满足他们一人一间房,共用一个客厅。
戚年和纪秋原本定的是主题房,但等那兴奋劲一过去,纪秋看着古旧的大花床又觉得起鸡皮疙瘩。权衡再三,确认晚上不敢睡大花床,就换成了标准的民居房。
纪秋时差还没倒过来,下午又和戚年逛了半个北巷古城,早就累得不行。虽然看出戚年似乎有心事,但实在困得不行,洗过澡就先睡下了。
戚年从刚才起就心乱如麻,一会儿想起在高铁上被他牵了一路的画面,一会儿又想起被纪言信压在墙上……
想着想着,耳朵又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