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他倾身过来,含住她柔软的唇,辗转轻咬,异常的温柔。
她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像是默许,更像是邀请。
越泽更加无忌,手指摸索着解开她的衣裙。
倪珈不安地扭动了几下,没有抗拒,双手绵软地扒拉开他的衬衫,竭力贴住他发热的胸膛。
他见她没有拒绝,还温柔地迎合着,最初的试探变得热烈而无所顾忌,天知道他一直都想拥有她的一切。
越泽心尖一颤,想要的感觉愈发强烈,最后一刻,仍是不确定地低声问:“珈珈?”
她迷茫地睁开眼:“嗯?”
“知道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吗?”他盯着她,有些紧张。
“知道啊,”她慵懒地合了合眼眸,又重新看向他,“阿泽,我是你的。”
倪珈累得再一次虚脱,急促而艰难地呼吸着。
可有些事情还是要说。
不知过了多久,她埋头进他的怀里,声音干涩而内疚:“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迷茫,害怕。妈妈要死了,我对药物的依赖越来越严重。而宁锦年还在外面逃亡,很有可能……
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回来报复。杀了奶奶,杀了倪珞。我担惊受怕够了。天天都是负面的情绪,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未来。怕自己马上会死,可是却还有好多放不下的事。对不起,我只想不顾一切保护自己的家人,可,”她的眼泪一点一滴地落下来,“我忘了,你也是我的家人。对不起,我忘了。对不起,我在遇事的时候总会伤害你。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她抬手搂住他的脖子,呜呜哭着不肯松开。
“我知道。”他眸光深深,抵住她的脸颊,“以后好好的,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吗?
倪珈阖上哭累了的眼睛,更深地往他怀里贴近,分明是爱他的,分明是想依靠的,为什么会犯错?还好被原谅了,还好可以补救,不然,她该再去哪里找他回来。
“我保证,以后真的做到有事就问,不隐瞒,不怀疑。”她流了太多的泪,鼻音很重,嗓子也有些哑,却带着撒娇的依赖。
“好。”越泽静静回答。其实,早就原谅了她。
他知道的,那种药吃多了,会让人焦躁不安,负面情绪泛滥,失去判断力。
车祸的打击让她重新开始吃药,他可以想象出这段时间她过得多灰暗多绝望。不是她愿意,不是她故意消极,而是她病了,控制不了自己。
他甚至恨自己,这么久竟然没发现她的异常。
“我会找专业的医生帮你戒掉。”他说。
她脑袋动了动,仰起头看他:“你怎么这么熟悉,难道,”她眼睛漆黑,眸子里划过一丝痛楚,难道他也?
这样的表情落在他眼里,却莫名地欣喜。
他扯扯嘴角,竟笑了,带着点儿无奈:“我爸妈出事后,我一个人回来,断了几根骨头,整天都不能动。那时年纪小,没现在这么耐疼,就偷吃了药。有次吃了大人的剂量,还差点儿死了。”
倪珈怔怔看他轻松的表情,仿佛调侃,在说别人的事,她心底钝钝的痛,无声伏进他怀里。默了好一会儿,才问:“那后来呢?”
“我姑父,就是天扬的爸爸,那时候还没从商,就把我绑去队伍里。天天揍我,比揍亲儿子还狠。”他想起那段日子,忍不住笑起来,
“感冒了不准吃西药,只灌中药汤。有时一直好不起来,我就跟他吵,然后他就骗我喝白酒。莫名其妙居然都好了。那时候个子小,跟他打架,他懒得理,揪着我的脖子就把我扔飞了。缠的时间多了,他手长,一掌摁着我的头,我伸胳膊捣腿就是打不到他。”
倪珈想象出这个画面,也被逗笑了。
他垂眸,见她满面泪痕却在笑,这才放心。
彼此身体残留的热度渐渐消散,她渐渐困了,缩进他怀里,相对而拥。
月色宁静。
倪珈静静睡着,又静静醒来。
一觉无梦,睡眠干净得像湛蓝的天,好久没有这般宁静的睡眠了。
睁开眼睛,夜色仍是浓重,月光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