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等我们找到你说的那个法国人的时候,他多半已经死掉了!”克莱因拍了一下自已的大腿,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一个个去找去看了。
两人分成两个方向,一个就近寻找,一个则往远一点的地方去找。
他们的分工是这样的,只不过突然间传来的枪声无情地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枪声并不是很响,但此刻在汉弗里克耳中却是响彻云霄的,这甚至不亚于法国人再对他们来一次炮击。
一瞬间,汉弗里克便像个离弦的箭一般,飞快的往枪声响起的地方赶。
等他赶到的时候,他刚好看见保罗从一个地洞里出来。他立即上前,在地洞的上边是写着是先前储备室的名字。
他来不及看保罗,一下子便窜进了储备室。
在一个架子的后边,他看到了如同死灰般已经没了生机的法军士兵。
他似乎能够看到,这名法军士兵在死前究竟是多么的绝望。
在储备室的地上,有着一盏已经灭了的灯,这盏灯就像是面前已经没了呼吸的法军士兵一样。
士兵的样子是痛苦的,仿佛对于自已的命运只有不甘和无奈。不是说上战场是为祖国的荣誉而战的吗?为什么现在他遇到的只有一个个麻木的士兵?
“我不该为一个敌人而感觉到惋惜……”汉弗里克喃喃自语道。不过他的身体还是颤抖,那是对这名士兵的同情,也是对自已可能会成为第二个他的恐惧。
沉思片刻后,他坐到了这具还留有些许余温的尸体旁边,他想要再和他聊聊天,说说话……
不过他再也不可能听到那粗犷而颤抖的法语了,因为他面前的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死人……死人……”汉弗里克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他从未因为某个人的离开而如此。
片刻后,汉弗里克才从这具尸体旁离开。
他已经知道了杀死这家伙的罪魁祸首,那就是保罗。
证据可以说是非常齐全,首先是他从那里走出来,其次就是喷溅在他裤腿上的血液。
汉弗里克跟上了保罗,而他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的汉弗里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汉弗里克并未动手(尽管他有过想要一拳打在保罗后脑勺的想法)
汉弗里克站在保罗身后,目送着他的离去。
在回到克莱因身边时,他还是对于刚才所目睹的一幕耿耿于怀。
克莱因看他有些闷闷不乐,便问他怎么了。
汉弗里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在要来克莱因的手表后便独自一人离去。
来到拐角处,他也只是盯着手表,而没有其他动作。
他不断地安慰自已说,那个死去的士兵只不过是个敌人,是个会要了自已命的人。
他躲在拐角处迟迟没有回来,他这个样子,让克莱因已经是猜到他是为什么了。
“绝对是因为那个法国兵!”克莱因肯定的说,“他总是这样,遇到让自已不快或者是悲伤的事情时,他总是沉默不语,独自躲在某个角落去暗自神伤。”
克莱因把这个消息给埋在了自已的心里,他没有大肆宣扬说汉弗里克的奇怪表现,那样做对于汉弗里克并没有好处,并且可能会适得其反。
不过,克莱因还是选择把这一消息跟保罗单独说了。
保罗听后,点点头表示理解汉弗里克,毕竟那是他的朋友。
“不过他需要知道的是,我们要做的只有杀掉威胁到自已生命的敌人。”保罗说到这,突然愣了片刻。“他需要知道,是这个该死的战争让我们自相残杀。在战场上,我们和他们只有杀与被杀的关系。”
说完这些,保罗才来得及问他:“汉弗里克呢?”
“躲拐角去暗自神伤呢!不过还好,这家伙不会背地里给你搞什么事情,基本上一会就好了。”克莱因回答说。他并不建议保罗去安慰汉弗里克,他之前试过,根本没用,也没必要,那家伙走出阴影的速度很快。
“那我还是杀人犯咯!”保罗耸耸肩,然后又补充说:“在这个战壕里,每一个人都是杀人犯,包括我刚才杀掉的那个法国兵,他的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德国人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