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你可知道,这会让陛下如何看我们长孙家?又会如何看待你?!”
长孙冲垂下头,声音有些颤抖,“阿耶,我知道,这是我个人的决定,可能会让您失望。”
“但我觉得,国师大人神通广大,咱们不宜再跟他为敌。”
“得罪了陛下……顶多少一点恩宠,咱们长孙家有姑姑的照应,依旧能风光无限。”
“可得罪了国师……他手上又有那么多鬼神莫测的手段。”
“万一……哪天弄一套仙器把咱们长孙家磨平了,也没处说理去啊!”
“糊涂!”长孙无忌却依旧不依不饶,“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那般强大的奇淫巧技?”
“依我看,那小子使的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罢了,为的就是想让你主动放弃跟公主的婚约,你却偏偏就上了当。”
“他若真的拥有那种鬼神莫测的手段,又怎会如此轻易地展示给你?”
“又为何要将那酒方赠与你,与你分利?”
“这分明就是一种策略,一种收买人心的手段!”长孙无忌的话语中充满了笃定。
长孙冲听完父亲长孙无忌的分析后,虽然觉得有理,但仍旧固执地说:“可如果他真的具备那些能力呢?”
长孙无忌看到儿子眼中的坚定,明白他已不再是那个完全依赖自已的孩子,而是开始有了自已的主见。
作为父亲和族长,长孙无忌担心儿子可能走上错误的道路。
他深吸一口气,平和地劝诫:“冲儿,这不仅是你的婚约和皇命,更关乎家族的兴衰。你不能因一时冲动而做出决定。”
长孙冲凝视着父亲,坚定地说:“阿耶,我懂您的担忧。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为自已的选择负责。”
“解除婚约并不意味着毁灭长孙家,反而是与国师大人和解的契机。”
长孙无忌冷笑:“和解?你以为退让会换来他的感激?他只会更看不起我们。他毁了我们的盐铁生意,你忘了吗?”
长孙冲解释:“但他也给了我们烈酒配方,这是新的商机。他并非蛮不讲理,我们可以试着和解。”
长孙无忌眼中流露出失望,他知道自已已无法掌控儿子。
他叹了口气:“既然你意已决,就去做吧。希望你不会后悔。”
长孙冲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自已让父亲失望了,但也感到一丝自由。
他坚定地看着父亲:“阿耶,我不会后悔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书房。
……
第二天,长孙冲鼓足了勇气,踏进了皇宫,决心向皇帝李世民坦陈自已的想法。
他心中虽然满是紧张,但已然做好了迎接任何雷霆雨露的准备。
甘露殿内,李世民坐在高高的龙椅上,以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盯着跪在殿下的长孙冲。
整个大殿静悄悄的,只有长孙冲的呼吸略显粗重,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的紧张与挣扎。
“长孙冲,你明白自已在说什么吗?”
李世民的声音里透露出不可抗拒的威严,“你请求朕废除你与丽质的婚约,究竟是何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