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营和冲城的距离有十余里,途中有三条岔道,第一条岔道处地势平坦,而且没有树林山丘做掩护,第二条岔道就是上次青云飞劫粮的地方,虽然我们还没有找到安秋生的驻军之地,但是距离这条岔道,一定不会太远,第三条岔道可能性最小,因为这个岔道是城外的一个镇子,人多眼杂,离我军也仅有一里多地,若是粮草被劫,他们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运走,所以在我看来,最有可能是在第二个岔道口,他们埋伏在那里的可能性是最大的。”蒋百宴一边在沙盘上指着,一边说着。
柳伐点点头,他觉得蒋百宴说的很有道理,不过要怎么样才能避过去,除非自己大军全部到那里,但是如果这样,耿昶卫一定会再次改变主意,到时候自己又会陷入僵局,面对未知的危险。
辛和坐在一边沉思,希望可以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青云飞没有多大的脑子,眼看天色晚了,他都有些饿了,只听到咕咕两声,三人从沉思中惊醒过来,突然看到青云飞摸着肚子,一脸的尴尬,蒋百宴和辛和都笑了,柳伐也是摇摇头,随即看到天色已晚,他也有些饿了,还是先吃饭吧!
℉,一如往昔,柳伐和士兵们在一起吃着饭,他平日也是极为朴素,他吃的很香甜,有个小兵在吃的时候,许是饿得久了,中午也没怎么吃,吃的太快,有些噎住,柳伐微微一笑,放下碗筷,对着他的后背就是轻轻一拍,那士兵后背让柳伐拍了一下,稍微舒服了一点,他也没看到柳伐,周围的士兵都有些走神,有些不敢相信。
“谢谢啊,兄弟。”那士兵呼了一口气,刚刚说出声来,就看到了柳伐,随即眼神一变,马上跪倒在地,惶恐的道:“将军饶命,小的实在该死。”
这么一慌,那士兵的碗也摔碎了,米饭倒在地上,那士兵又是一呆,柳伐叹叹气,先把这士兵扶起来,随即又把地上的米饭一点一点的从灰尘里取出来,又摸了摸腰间的水壶,用水冲了一下,倒在了自己的碗里,米饭也干净了,柳伐终于展开了笑容,把自己的碗递给这士兵,微笑道:“吃吧!”
那士兵看着柳伐,不知道说什么好,柳伐把碗塞在他的手里,又站起身来,慢慢道:“不要浪费粮食,每一粒粮食都有可能救了你的命。”
“将军,我不是有意的……”那士兵又开口了,柳伐笑着走过去,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又看了看在场的所有人,低声道:“柳伐无能,不能让你们吃到饱饭,若是你们都吃饱,又怎么会吃到噎住,是我无能啊!”
那士兵突然鼓起勇气来,对柳伐说:“将军,我们以前都很不服您,不光是您第一次带兵,还有您手下的蛮族兄弟,以前我们也是很抵触的,但是是您,还有蛮族的兄弟,为了我们的饥饱,在夜里去搜寻食物,将军,您不无能,谁敢说您无能,我张小二第一个不答应。”说着张小二眼里,泪水快出来了,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他是真心感激。
这话一出,周围的士兵也都站起来,他们对柳伐,没有二话,就凭柳伐做的,他们甘心为他卖命,男人之间,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柳伐看着这些汉子,心里生出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是一群能为他卖命的汉子,他又看了看张小二,指了指他的碗:“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了。”
张小二憨厚一笑,随即抄起碗又吃了起来,吃的虽然慢了一些,但是在他里尝到的,却是格外的香甜。柳伐又和士兵们闲话了不少家长里短的事情,军中一片欢快的笑声,这支军队,再也没有什么蛮族汉族之分了。
柳伐晚饭没有吃多少,倒是和士兵们打成了一片,直到现在他才可以说,这支军队,姓柳了,肚子里实在是不好受,忍不住又去后营里找了几个窝头,这才又回到帐中,此时他的八卫只有四个在他身边,寒举带着三个人还在查探安秋生的踪迹,不过安秋生实在是狡猾,寒举追踪的本事也不算差了,不过每一次都会跟丢,或者跟着跟着就发现根本就不是安秋生本人。
帐中灯火通明,几个人都在思考着怎么应对,还有那批粮草怎么弄出来,都是问题,青云飞坐在一旁感受着闷闷的气氛,心里觉得老大不舒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就是这么回事了,婆婆妈妈的。。。。。。
“明天一早去冲城吧,百宴兄,你去领粮草,带上两百兄弟,切莫大意。”柳伐沉吟片刻,终于有了办法。
蒋百宴点点头,随即抱拳出了大帐,虽是明天的事情,不过今晚总要做好准备的,柳伐又看了看青云飞和辛和,突然发现,手下无人,做起事来还真是有些不太方便。
又看了看辛和,心中一动,马上道:“明日这军中,就看你的了,你要守好大营。”柳伐决定明日自己亲自出马,事关重大,柳伐也不敢马虎,军中也必须有人打理,现在军心刚定,秦天昭的人又混杂在其中,上次刺杀刘啸隆的那人,虽然被辛和抓到,但是那人当场服毒自尽,所以军中还是有不安定的因素。
不过此时柳伐在意的不是这些,青云飞还要去取那些藏匿的粮草,自己则必须要埋伏在岔路口去,军中的粮草虽然不多,可是如果被毁也是不好,再者说,这是自己的家底,少一点吃亏的总是自己。所以还是要小心为上。
柳伐心里已经有了办法,此时只待天明,他也吩咐了青云飞,他知道这青云飞有时谨慎有时马虎,还需要多提点提点。待在大帐之中,烛火昏暗,秋风一紧,从帐口吹进,烛光又是一黯,不知,他的家人此时怎么样了,柳傲是否已经休息了,叶若昕在干什么,还有……
伏在案前,柳伐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
“将军,将军?”寒举粗着嗓子,跪在帐前,虽然柳伐已经睡着,但是此时他不得不把柳伐喊醒。
柳伐虽然睡得很香,不过长夜之中这一声喊叫让他瞬间惊醒,手指直抚渊刀,身子一退,反立在案上,凝视着寒举,如同一条猛虎一般,感觉到柳伐的目光锁定了自己,寒举如同跌入冰窖一般,第一次发现自家老大这么可怕,虽然平日里柳伐总有一种震慑的感觉,不过这种霸道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是你!”柳伐看到是寒举,马上也放松下来,右腿一动,随即又坐在椅子上,看着寒举,双目炯炯有神:“怎么了,大半夜的?”
寒举这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他的后背都已经湿透了,他又抱了抱拳,沉声道:“将军,安秋生的藏身之所,我等已经找到,就在城东西丰山中,近两千人马都隐匿在山中,我等不敢靠的太近,对方非常小心,而且暗哨无数。”说着寒举又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正是安秋生的藏匿之所的详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