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灵道:“那物事再怎样厉害,难道还比得过当年世尊对手不成?”
星童苦笑道:“那地底的物事,便是世尊最大的对手了,正因为连世尊也斗不过他,小子何能,又怎奢盼此番侥幸成功。”
刀灵动容道:“那物事竟是世尊的对手,难不成竟是魔我下凡?不对,不对,若是魔我下凡,世尊怎能不跟来?”
星童道:“此物事是魔我身上一道灵息,原是因世尊与魔我斗法千万年,以世尊之能,自然渐渐地将魔我压制。那魔我不敌,便放出这灵息来,就算是他的使者,便来凡间找个帮手,助他祸乱天下,越是天下大乱,人心不古,魔我自然也就越发强大了。”
此言说罢,何九星与秦忘舒皆是耸然动容。
不想那物事竟是魔我分身,难怪具备绝大神通。哪怕这位魔我使者只是魔我万分之一的神通,也非世人可敌了。难怪星童如此悲观,不肯振作了。
刀灵喝道:“不过是魔我身上一道灵息罢了,又不曾修成实体,既然修不成实体,那就施不得法术,怎就将你吓得失魂落魄!”
星童道:“你不知那使者的厉害,这使者不具人形,只是一团气息,却是玄承无双,包罗万象,世间诸法皆通,就连世尊也比不过了。当初这魔使遇着风苍龙,就收了他为使徒,数年之内,就将风苍龙修为大进,这才一绕雪域。
“其后魔使又遇柯修罗,竟收集世间七魂,要让柯修罗重返魔界,你道这五位宗主为何要叛世家三老?也就是盼着能拜在魔使座下,当一个使徒罢了。若果真被魔使瞧中,天下万法,哪样修不成?”
秦忘舒与何九星听到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又觉得心中怦然而动,若说不动心,那可是假话了。
魔我本是天下性灵心中的一道恶念,万千恶念,便是魔我了,因此魔我自然洞窥世道人心,知晓世间正邪万法。若论玄承阅历手段,那真是世尊也比不上了。
因此那魔使就是至高无上,绝无仅有的大宗师,若被他耳提面命,教导一番,长生之望自然旦日可达。别说凡界修士,就连是海外大修遇到魔我,又有几人不动心?
只因世人无论修到怎样境界,那天生的私心毕竟难去,而魔使又是最知晓人心不过的,因此那魔使自是无往而不利,也难怪五大宗主纷纷离叛了。
也就是三家老祖与世尊大有渊源,被魔使视为对手,否则便是三家老祖,也未必能抵挡得住魔使的诱惑了。
而这位魔使的计划,此刻已能瞧得明明白白,若魔使计划达成,那凡界修士,则以风苍龙为首,魔界魁神,则非柯修罗莫属。如此魔凡一体,那海外大修就算有通天手段,至此也只能束手了。
秦忘舒想到这里,怎不惊心。若是魔使目的达成,天下乱局再无止息,而魔我也会因此强大起来,说不定就压倒了世尊。一旦魔我连世尊也压倒了,其后之后,秦忘舒已不敢想像。
何九星忽地道:“那魔使真要收五位宗主为使徒?”此言说罢,刀灵与秦忘舒皆是一惊,莫非何九星已然动了心。
正在那里惊愕,忽见何九星伸出手来,重重击了自己一个耳光,同时大叫道:“何九星啊,何九星,难不成为了长生之望,就要忘了做人的根本。”一连击了三掌,绝不惜力,竟将面孔击得通红。
秦忘舒见此既是感愧,又是欢喜。刚才自己也曾动心,又哪里的立场去指责何九星心念动摇。何九星本是真性情,别瞧他执掌一宗势力,却仍是赤子之心,或许正因此故,才能抵受得住魔使绝大的诱惑了。
星童道:“晋南,你想来,那魔使虽不能亲自动手,但座下已有七大使徒,凡界也好,魔界也罢,他日必是魔使的天下了,我等不过是世间区区性灵罢了,如何与他抗争。”
秦忘舒忍不住冷笑道:“星童,难怪你至今仍是成就浅薄,只因你始终不曾明悟。我若说邪不胜正,你只当是老生常谈。但你需要明白,这世间纵是魔障重重,只需有一丝浩然正气,那世道便毁灭不了。何况修士也好,性灵也罢,不遇绝大劫难,也难成就大业,因此遇到这极强大的对手,过不去的难关,反该心生欢喜,只因这才是天大的机缘,只要你咬牙撑过去了,何愁功业不成。”
秦忘舒虽在面前,星童一直不曾正眼瞧他,此刻听他说出这番话来,恍然间如同世尊在前,心中由不得一慌,忙向秦忘舒瞧去,已改了刚才的态度。
星童便揖手道:“秦道友所言,似乎极有道理。”
刀灵喝道:“何止是极有道理,你莫要小瞧了我家主人,便是火凤禹皇也敬他三分,只因我家主人立志以天地为师,力拯苍生。便是当年世尊志向,也不过如此罢了。”
星童喃喃地道:“以天地为师,难怪不会被魔使所惑。”
刀灵道:“星童,那魔使既现,你只当是凡间之事,这世间之事,必是一物降一物,魔我再强,有世尊与九渊大帝压制,魔使降凡,那天地必然也生出一物来克他。正如主人所言,只要这世间有一丝浩然正气在,那天是塌不下来的。”
星童猛地双目圆睁,叫道:“晋南,你不必说了,我这条性命是世尊所赐,大不了还给世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