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有老寒腿如何这样跪得?求娘原谅爹吧。”
晏紫已经是泣不成声,门外是自己的爹,那个曾经伤害过全家的男人,为了一个女人,将自己的兄长放逐山外,一东一西,将自己的姐姐远嫁他乡,自此别离,门里是自己的娘亲,一个为了深爱的男人背井离乡,舍弃荣华富贵家人亲情的高傲的美娘,因为她的高傲,让他得不到应有的快乐,于是他背弃了他们的爱情,晏紫明白,怎么劝都是自己的亲人,一个垂泪窗前,一个懊悔门下,这该如何是好?
“紫儿,你休要劝我,为娘心已死,他来晚了。”
一旁站着两个少年,明眸皓齿,俊朗精神,虽有些倦容,但却腰板硬朗。
“娘,那个妒妇走了,是爹让她走的,既然爹已经将我和二弟接了回来,你就……”说话的是晏禄,晏逸和古花落的大儿子。
古花落幽然地望了晏禄一眼,道:“去了就不再回来了吗?终究还是要回来的,你听不见墙外那婴儿的啼哭吗?那是想念远去的娘亲了。”
“娘,我知道我们古家有个规矩,就是不管男女一律不得再娶或是再嫁,可是……”古花落的二儿子晏峰说道。
“可是,晏逸不是我古家的人,对吗?”
“不是的,娘,爹也说过,甘当古家的上门女婿,只是那妖妇故意勾引,晏同从中撮合这才……娘,紫儿还小,我和大哥出去无碍,但是她总是让那妖妇欺负,你如何舍得?”晏峰说道。
古花落低叹一声,看了晏紫一眼,双眼含泪不语。
晏峰再说:“娘,原谅爹吧,我和大哥也日夜思念您和爹,只要你们和好如初,看那妖妇如何见缝插针?”
到底还是晏峰巧舌如簧,说动了古花落的心,她沉吟片刻,道:“峰儿,你去告诉你爹,原谅他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三个条件,他若是依了,我便尽弃前嫌,和他重归旧好,如若不然……”
晏峰不等古花落说完,便道:“您放心,后面的话您不说,孩儿也是知道的,您先说您的三个条件,说完我这就去给爹说明。”
古花落道:“第一,将那个女人休掉,栓儿可以留下交给我抚养,我会好生相待,视如己出;第二,将晏同辞去,若不是他,我晏家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第三,以后不能再有纳妾之心,若是有,便是他走,而不是我去。”
晏峰听罢,转身出了内室,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了,见屋外天色渐晚,山风吹得晏逸的白发在风中飞扬,从前对自己的怨气早已烟消云散去了。
晏峰上前,道:“爹,您的腿不好,您还是起来吧。”
晏逸摇摇头,道:“不!你娘若是不原谅我,我起来何用?”
晏峰便也跪下,将古花落的三个条件一一说给了晏逸听。
晏逸愕然地看着晏峰,道:“她一定要这样的决绝吗?”
晏峰道:“爹说的是哪一条决绝了,是赶走赵氏,还是赶走晏同,亦或是三条都很决绝?”
晏同在身后听见,顿时哀号,捶胸道:“天啦,主人,那二……赵氏并非是我撺掇着起来让大夫人怄气的,小的也不知晓啊,求主人万万不能将我驱逐了出去,求主人开恩呐。”
晏峰气恼,道:“主子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来鬼哭狼嚎,你就是想让我爹娘分离,你好趁机和那赵氏抢夺我晏家家产,哼,说什么赵氏是你远亲,我看不然,倒不如说你们狼狈为奸,串通一气来害我爹娘。”
“冤枉啊,主人,少主人,小的冤枉啊!”
晏峰冷笑着站起身来,走到晏同身边,道:“冤枉?好,既然你说你冤枉,我倒是要问你,为何昨日赵氏上吊,别人都不见到,唯独你看见了?”
晏同道:“是主人让小的去看看二夫人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小的去一看,就发现了,这才去叫了主人。”
晏峰道:“好,就算是昨天机缘巧合,让你找了一个托辞蒙混了过去,那我再问你,一年前,我和大哥无意间看见你和赵氏在河边私语,当时我们并未多想,可不过三天,我爹便将我和大哥一东一西的分开,说是历练,可实际上分明就是你和赵氏担心我和大哥将此事告诉我爹娘,你们担心事情败露,于是将我们分开,是与不是?”
晏同道:“不是的,这件事情也是小的事后才知,那一日是二夫人约了我去河边说事。”
晏峰咄咄逼人,道:“说了什么?”
晏同支吾着不肯说出来。
这时古花落从门里走了出来,由晏禄和晏紫搀扶着。
“峰儿,你不用问他,我告诉你他们说了什么。”古花落冷冷地说道,看也不看跪在地上晏逸一眼。
晏同见古花落走了出来,不过一年不见,古花落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在场的下人和丫鬟无不惊讶低叹。
古花落道:“他们说的是,如何得一偏方,赵氏让晏同去找,晏同说找到了,那天晚上就是将偏方交与赵氏。”
晏同惊讶地看着古花落,脸色顿时变了。
古花落冷笑道:“晏同大概在想,我如何得知,不过也是巧合,我身边的丫鬟去河边洗衣裳,见晏同和赵氏过去,本想离开,但是听见他们在说我,于是便躲了起来偷听。”